陆秉枢淡淡的说道:“您是知道的, 我已等了许久了。”
“看来你是真的喜欢他……”似是想起了什么, 萧太后叹了口气:“你娘当初也是这么个性子。”
说话间, 回来复命的宫人已经到了。
前列的几人行礼作拜, 一动作,便将中间立着的那个人影突显了出来。
他比旁人略高挑着, 纤细的脖颈在内侍灰色的衣袍称托下显得尤其白皙, 清艳秀气的眉眼微垂下,带着几分恬静的温顺。
看着似乎消减了些。
陆秉枢拧了下眉,走近了过去
察觉到投到面前的阴影,林宴微微抬头, 不由有些惊讶:“侯爷?你怎么……”
一同回来的几个宫人已经被挥退了, 陆秉枢淡声:“我此前不是递了信给你。”
“我以为, 你是在外面等着……”
林宴没想到陆秉枢会在今夜出现在宫中。
那信上只写对方已和太后谈好了,若是林宴愿意,可以由太后助他离开皇宫。
字迹是一模一样的,但也不免造假的痕迹, 林宴思忖了几日, 最终才在今日暗暗给了萧太后回应,顺着她派来的宫人的提示与选好的人选交换身份, 在掩护下从重华宫层层守卫中过来一趟。
他需要当面看看萧太后的意思作何,不料,才来就遇到了正主。
这样说,那信确实是陆秉枢所写。
“你前几日皆无回音,有人坐不住了。”
上首萧太后笑了下,轻啜了口茶水后,紧接着道:“明日便是大婚之日,若是你想要离开,今夜便是最后的时间,他自然得守着。”
陆秉枢没有否认,只是垂眸看向林宴:“你今夜,过来的想法是什么?”
林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萧太后:“太后……为何会选择于侯爷合作?”
喝茶的动作顿了下,微微压下眼底的情绪,萧太后放下茶盏:“哀家与安臣的母亲,是知交好友,当年他母亲过世时,哀家身陷囹圄,未能予以照顾,如今稍作帮助罢了。”
“可是另一方是皇帝。”
问题刚出口,就察觉到陆秉枢下颌线骤然一紧,面色微沉的变化,林宴抿了抿唇,继续问道:“不论是您与皇上尊为母子,还是明日的大婚空了一人……都没有影响吗?”
萧太后面上的笑意淡了些:“你关心这些,是决定不打算离开了吗?”
垂落在身侧的手指微微收紧,陆秉枢黑沉的眼眸一眨不眨的注视着林宴,等待着他的回答。
林宴微垂下眼帘:“在下只是不想太过不明不白……”
定定的看了他片刻,萧太后慢慢开口:“你与皇帝,不适合在一起。”
“因为我身怀’美人恩’?”
萧太后的面色沉了下来:“你……”
一直沉默的陆秉枢微微掀起眼帘,喊道:“太后。”
看了他一眼,萧太后将眼底一闪而过的冷色慢慢收了回去,轻笑了下:“你倒是护的厉害。”
陆秉枢没有说话。
见状,萧太后有些无趣,重新看向林宴,兴致不高的说道:“是因为美人恩,你与他一道,两人必有一损,安臣与他母亲像,皇帝他也……”
话至半截,她突然顿了下,转而匆匆结束:“总之,哀家不愿他走上些老路。”
林宴:“但是他说,如果是他,并不会受影响。”
“你怎么确定是真的呢?”萧太后眼神意味不明:“更何况,万一变成你受影响了呢?”
“与其等那些万一,不如让你和安臣先离开,你们各自安好,若是你担心后续继续服用’美人恩’的问题,除却皇帝,哀家也可以为你提供这密药。”
很周到了,但是林宴还有一个疑问。
“我身上的’美人恩’还在,若不传毒与人,纵使继续服药,恐怕时日不多,太后既视侯爷为晚辈,就不担心吗?”
闻言,萧太后笑了:“那药,不是只会在第一次时传毒吗?你若有心,自然可以选择。而以安臣对你的在意,哀家想,他不会介意的。”
林宴顿了下,尽管时日越久,他越可以清晰的察觉到,自己确实对陆秉枢有所动心。
但却也不打算为对方委屈自己。
他从未想过这个方式。
不过他倒有些好奇陆秉枢的想法。
此前,陆秉枢好像一直以为“美人恩”是有解的,他并不知道传毒之事无可避免。
不料,一抬眼,便看到陆秉枢阴鸷冷沉的眉眼。
不知为何,尚且淡定的呼吸微窒,说不上失望还是什么,林宴抿了抿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