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
你当时不还借机阴阳了人家一下……
林宴唇瓣动了动,顶着他似笑非笑的冷沉目光,把话咽了回去。
反而是一旁冷着脸的陆秉枢突然轻嗤了一声:“当然是。”
“麻烦秦大人把我们的兔子送回来了。”
他盯着秦放鹤,黑若寒潭的眼眸中透出丝丝冷意:“不过,既然兔子已经送过来了,秦大人也该走了吧。”
“可能皇上的夜宴还在等着你的。”
秦放鹤眸光沉了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过了半晌才慢慢扯出一个笑:“侯爷提醒的是,那我们……改日再见。”
一旁极力降低存在感的林宴微微垂了下眼,他总觉得,秦放鹤后半截有点意有所指的意思。
不过对方倒总算没有再做什么让人提心吊胆的事了,言行一致的越过陆秉枢身侧,与之擦肩而过往门口方向走去。
紧盯着他,眼见他开始抬手掀帐帘,林宴刚要松一口气,就察觉到身侧一道白光闪过,直奔门口而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抓着门帘的秦放鹤猛然侧身扬手,抬袖间,只听见“铮”的一声,一件物什被打落在地。
“镇北侯竟然也会干背后偷袭的勾当!”
“你的玉佩掉了,本侯只是归还与你,”平静的收回看向他手腕的目光,陆秉枢淡声道:“不过,想不到秦大人一介文臣,身手倒是不错。”
看了眼地上四分五裂的玉佩,赫然是自己原本挂在腰间的,秦放鹤冷笑了下:“比不得陆侯爷,归还玉佩的力度,秦某还以为你要废了在下这只手呢。”
“秦大人想多了……”
陆秉枢掀开眼皮扫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以你的学识,国之四维多参悟些,不该碰的少碰,想来就不必担心了。”
“看来陆侯爷近期学了不少,”秦放鹤眸色微冷,似笑非笑:“是顺着钱太医学的吗?那想必侯爷将八德的前三项也学熟了?”
八德前三项,不过孝悌忠……
一旁的林宴下意识的数了下八德,反应过来后,猛然抬眼看向陆秉枢。
某种意义上,那三项分明是意指陆渊、陆秉重和永昌帝了……
加之被突然提及的钱太医……他忽然觉得自己猜到秦放鹤为什么会提前知道陆秉枢父兄死亡的问题了。
甚至,听对方的意思,陆秉枢可能也查到钱太医这条线了……
不过,从钱太医早就死了以及秦放鹤的态度来看,陆秉枢应该只摸到了最浅的一层,掌握更多的应该还是秦放鹤。
难怪之前他那样笃定能从另一种角度和陆秉枢谈合作。
让林宴意外的是,本该被这话中涵盖的信息直接影响到的陆秉枢,神色却很平静,甚至可以说是波澜不惊。
“我学了多少想来不必和秦大人汇报。”
陆秉枢面上看不出丝毫情绪来,只冷声道:“陆锋,送秦放鹤离开。”
不知何时赶过来的陆锋在帐篷外应了一声,掀开门帘示意道:“秦大人,请。”
秦放鹤半眯了下眼,有些意外的打量了陆秉枢一眼,还未开口,空中突然传来一声鹰叫声。
顿了顿,他最终只是看了看林宴后,走了出去。
眼见他离开,看着门上厚重的帘子被再度放下,仅剩两人的帐篷中突然迎来一片古怪的寂静。
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林宴还没能放松的心又再度拉紧了弦。
但等了半晌,陆秉枢都没有说话,他只好有些踟蹰的开口:“侯爷……是有什么吩咐吗?”
陆秉枢垂眸看着他,见他艳色的唇,突然抬手碰了碰:
“我觉得那只兔子的皮子适合做个风领,你觉得呢?”
林宴一愣,看向榻脚的那只兔子:“那只吗?不是说要养……”
养着玩儿吗………
在陆秉枢漆黑的眼眸中,他慢慢将后面几个字咽了下去。
想了想,忍不住开口解释道:“侯爷,我和秦大人其实……”
陆秉枢开口打断他:“吃饭了吗?”
林宴怔了下,下意识摇了摇头:“没……”
“先吃饭吧。”
陆秉枢吩咐人送了食物过来,走到桌边坐下。
林宴顿了顿,跟了过去。
饭菜送来的很快,因为围猎的缘故,猎物充足,也就大多是肉食为主,一并配了壶茶水。
林宴吃了些便有些腻了,放了筷子。
陆秉枢也没用多少,大多数时候都在看他。
黑沉幽深的眸子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意味,莫名让人不安……
就在林宴忍不住想要开口询问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侍卫的禀报:“侯爷,夜宴好像出了变故,圣上召集所有官员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