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方才，他手里的杯子，好像是被接过去的……
最为突出的是，他清晰的感受到了床侧投注下来的目光。
手指不自觉紧缩，林宴整个人都无意识的往被子里缩了缩，屏息小心翼翼的往一侧看去。
那一侧陷入黑暗中的修长身影轻笑了一声，抬手摁亮了床头灯光。
“你在害怕什么？”
猝不及防突然升起的光芒照入眼瞳，刺激的林宴下意识的眯眼。
他抬手挡了挡光，坐起来适应了一会儿，才咬牙看向好整以暇坐到床边的人，“宋衍之！！！”
余光未照到的昏暗中，宋衍之“嗯”了一声，抬手拭去他眼角的湿气，“我在。”
“我不是在跟你打招呼，”林宴避开他的手，“你怎么会在这里？”
宋衍之看了他一眼：“我说过，我晚上会来找你。”
林宴：“我是问你怎么进来的？我的门不是锁了？”
宋衍之：“哦，我配了把钥匙。”
难以相信他能顶着那样一张清冷漠然的脸说出这种话来，林宴怔了下，重复了一遍，“你，配了把，我家的钥匙？”
“嗯，”宋衍之的神色依旧冷然，神色也是风轻云淡，“既然我们会在一起，交换钥匙是很合理的事。”
林宴：“我们什么时候会在一起？”
“所以你考虑的结果是拒绝吗？”宋衍之抬眸看向他，手中拿起手机，“那我给秦屿霄发消息。”
“别！”心头一跳，林宴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半夜被刺激的火气瞬间降了大半，“先别发……”
看了眼手臂上修长温热的手指，宋衍之顿了顿，“那你同意了？”
你是二极管吗？非此即彼，只有这两个选项……
压下心里的不满，林宴有些艰难道，“你让我想想……这种事情，你不能一点考虑时间都不给我吧。”
“我给了，从昨夜到今天，”宋衍之淡淡说道，“但是你显然没有好好考虑。”
“……”林宴抿了抿唇，掀开被子下床，“我们出去说。”
如此半夜，和宋衍之在卧室内谈话，感觉总是很微妙的。
宋衍之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
客厅的灯光已经打开了，大概是宋衍之来的时候开的，林宴环顾了一遍，注意到墙上的时间已至到了凌晨两点。
叹了口气，他看向宋衍之，“你什么时候来的？”
宋衍之并未直接回答，而是看向他的腿，“你的腿怎么了？”
“有点意外……”林宴顿了下，还在想后面的措辞，就感觉到一道力袭来，整个人被突然推到沙发上。
紧接着，他受伤的那只腿的裤腿已经被卷了起来，小腿上一凉。
“怎么受伤的？”
“……不小心，”回过神来，林宴眉心紧皱，伸手撑起身子，待察觉到他手指还在伤处摩挲，不由眉心一跳，“你干什么？”
指尖一挑将纱布拆掉，看到露出来的伤处，宋衍之眸色一沉。
感受到他身上越来越低的冷气压，林宴下意识想要抽离。
“别动，”压住他动作，宋衍之淡声道，“我给你上药。”
林宴：“我上过药了。”
话音刚落，他就感受到腿上一凉，边缘残留的药膏被擦拭下去，宋衍之平静抬眸，“现在该再上了。”
林宴：“……”
白天用的药箱还放在客厅，医生新开的药就放在里面，宋衍之直接拿来给他重新上了遍药。
林宴有些无语的看着他的动作，一待结束立即收回了腿，然而下一秒，却被宋衍之起身摁住了。
仰了些拉开距离，林宴要推拒，就被捏住了下颌。
即便被湿巾擦过，捏在脸侧的手指上仍然带着一股药膏的味道，混杂着挥之不去的消毒水味道，带来一阵格外冷凉的寒意。
他一激灵了，不自觉放轻了声音，“宋……宋衍之，你……”
“我不喜欢你被别人动，”宋衍之打断他的话，微微垂眸，“别的医生，或者是别的男人……”
“也不喜欢你身上有这些碍眼的痕迹，吻.痕亦或者是受伤……”
“你该完好无缺，完完整整的属于我……”
或许刚开始只是感到熟悉的好奇，但是日渐升起的好感已然滋长了独占欲。
最开始还想着按照正常人那样一步步靠近捕获，但是经过跃龙门那一遭和昨天之后，宋衍之忽然觉得，缓慢的接近和留有余地的警告并不实用。
直至今天，看到林宴身上的伤，他更加确信这一点。
他喜欢的，就该完整属于他……
所有的疼痛欢愉，都该由他来施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