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怎么样！”谢夫人激动道。
“不怎么样。”谢焱的语气很轻，“我和我的母亲这辈子也没了相见的可能，所以你和你的儿子，这辈子也不再相见，这才公平，不是吗？”
谢夫人摇头，不断的祈求他。
谢焱只面无表情的看着，声音冰冷：“不要心存侥幸。如果你回了国，我第一时间就会知道，那时候，谢骏英会在监狱里过得很惨，谢嘉荣，也不会再有现在的好日子。”
谢夫人一听到他提自己的孩子就再次激动了起来，“害死你母亲的是我！是我！你要报仇冲着我来！不要伤害他们！”
“是不是我死了你就可以放过他们俩了，那我去死好不好，你放过他们好不好，好不好？！”
“你想太多了。”谢焱的语气清清淡淡，“当年的事情，又不是你一个人做的。”
谢夫人注视着他，在这一瞬，突的意识到了什么，又似是明白了什么。
她盯着谢焱，目不转睛。
谢焱就任她盯着，云淡风轻。
“谢瀚海现在在哪里？”谢夫人问他道。
谢焱告诉了她疗养院的名字和地址。
谢夫人点了点头，缓缓坐回了床上。
“人我已经撤走了，客厅放了些钱，你随时可以离开。”谢焱道。
谢夫人呆呆地，许久才道，“好。”
谢焱转身朝外走去，走出门的那一刹，他突然听到谢夫人的声音。
“如果，如果嘉荣这一辈子都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威胁，不会伤害你，你会也不伤害他吗？”
谢焱觉得这话有些好笑。
“如果我想伤害他，他早就死了，或者现在，在这个国家的另一个角落。”
他在最极端的时候，确实想过杀死谢嘉荣和谢骏英。
他恨他们出生的太晚，如果他们早点出生，谢瀚海也不至于为了生出自己的孩子，去强迫他的母亲。
他恨他们一无所知，恨他们单纯又愚蠢。
他想要谢家的所有人，都为他母亲陪葬。
可当他废了谢嘉荣和谢骏英的生育能力后，他看着他们愚蠢又无知的脸，觉得他们好像也罪不至死。
他们并不能决定自己的出生，决定自己什么时候出生。
他们也什么都不知道。
甚至，他们幼年欺压他，也不过是因为他是外来者，破坏了他们一家四口的美满，他们觉得他母亲伤害了他们的母亲。
总归已经没了生育能力，也没必要真赶尽杀绝。
所以谢焱放了他们一条生路。
他从不为自己废了他们的生育能力而后悔，更不会因此而自责，——他要报复谢瀚海，只有这个，是永远都不会变的，所以他必须要从根本上彻底的击垮他，打碎他。
所以谢瀚海必须断子绝孙，谢嘉荣和谢骏英必须不能生，先天也好，人为也罢，总之结果，都必须是这个。
谢焱迈开脚步，走出了这栋外表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别墅。
一个月后，谢焱接到了疗养院的电话，谢瀚海死了，谢夫人杀了他，而后自杀了。
“知道了。”谢焱淡淡道。
他挂了电话，拨通了谢嘉荣的电话，和他一起飞去了疗养院。
谢夫人和谢瀚海的尸体还在病床上。
护士用英语陈述道，“谢夫人最近陆续来了三次，每次来谢先生情绪都不好，这次来两人突然吵了起来，谢夫人拿起果盘里的水果刀就朝谢先生捅去，我们都吓坏了，一边报警，一边劝她，然后她就当着我们的面自杀了。”
谢嘉荣难以接受，“不可能！我妈怎么可能会杀我爸？！”
“有监控的。”护士道。
谢焱和谢嘉荣一起去监控室看了监控。
如护士所言，谢夫人先杀了谢瀚海，又自杀在了病房内。
谢嘉荣看着，久久说不出话。
“警察来了吗？”谢焱问道。
“来了，我们如实说了，他们看了监控，就走了。”
谢焱微微颔首。
也是，两个华人，又不是他们本国公民，有人证，又有物证，确实不值得他们再多浪费时间。
他转头望向谢嘉荣，“去和你父母道个别吧。”
谢嘉荣这才把视线从监控器上挪开。
他看着谢焱，眼睛红的厉害，他说，“谢焱，这不是真的，是吗？”
谢焱笑了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他说，“嗯。”
谢嘉荣的眼泪倏地就落了下来。
他走出了监控室，重新走到谢夫人和谢瀚海的身边。
谢焱没有进去，只站在门外，静静的抽着烟。
谢嘉荣从病房里走出来时，看到的就是烟雾笼罩下，谢焱淡定而漠然的脸。
他从到尾都很淡定，甚至有些过于淡定。
淡定的仿佛这些事情根本就在他预料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