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的宫缩,子宫壁不断摩擦林泉铭胎儿的躯体。
母体最软的肉层用来孕育胎儿,这样紧密的宫缩对子宫壁来说就是酷刑,胎儿的毛发,手脚上的指甲对子宫壁来说更是刀尖。
鲜血毫不犹豫地从四周向头上涌流,母体急剧地心跳声很大,甚至盖过林泉铭地心跳声,但仍旧盖不住滚烫鲜血覆盖全身地涌流声。
系统早知生产过程地艰辛,但它在林泉铭灰白色的脑海里突兀的看到了一片血红色。一个肚子巨大的女人躺在血海里辗转、嚎叫、痛哭,下身被鲜血染红,逐渐淹没宫口的胎儿,带着生死难料的恐惧,整片血海里挣扎大出血的孕妇、垂危的降生儿,触目惊心,它也不由跟着揪心起来。
系统之前提醒的话,没说出口,这一刻终于发出声:“放心,母子平安。”
青涩的音色带着青少年的冽鸣,林泉铭的呼吸一促,随着全身躺在鲜血里,鲜血在子宫里流动,林泉铭竟慢慢能呼吸起来。鲜血是热暖的,红色的血里有氧,难耐的心酸充斥着林泉铭,原来他的命从不属于他。
“嗯。”林泉铭意识里答应了系统一声,对系统的安慰表示接受。
他平复了自己的心跳,想象着被鲜血覆盖的身躯是温软的羊海,要活下来,活下来就是对母亲最大的回报。
脑海的血红骤然被灰白掩盖,但渐渐被暖黄的羊水海洋替代,羊水在流动,林泉铭在往头上游。系统看着画面不出声,这次的谈话不难受,它想。
“尊上,胎儿太大,夫人出现已经出现血崩之兆了!”
婢女强忍着心中的恐惧,给刚刚屠杀满门带着一身血的尊主汇报生产状况。
男人一身蓝衣已经被黑血浸染成藏蓝色,古铜色的脸上还残存着斑驳血迹,眉宇间的戾气、胆寒通过浓厚的血气蔓延开来。没有人敢靠近男人一步,至高无上的地位,浴血杀人是最基本的条件。
婢女跪在五米开外,趴在地上瑟瑟发抖,闻着因男人发怒而浓重骇人的血腥几乎呕吐,迟迟等不到男人的答复,更是冷汗直流。
奇怪的是,虽说是生产,但产房里隐约传来的只有产婆鼓舞之声外并无其他声音,连热闹的产房都没打破房子的沉寂,就仿佛产婆的声音不属于这里,产房不属于这里。
“夫人...坚持住...快要出来了。”
产婆低呼的话语,在传话的婢女预感里简直像催命符般索命,呼吸渐渐弥之稀贵。
“啊~”一声凄厉而又幽长的女声突然出现在静谧的小院中!直冲云霄,犹如利剑划破了整个大院死闷的气息。
带着传承的鲜血,林泉铭出生了。
第3章 浴血迎生
“废物!”
男人瞬间暴起,扬手挥开了路上的阻碍。
“嘭!”
婢女整个人撞在了产房门前的房梁上,顺势反弹,头砸在一旁的石座上,滑落倒地,气息全无,鲜血即刻自头为中心,向四周倾流。
男人快步走到产房门口,一脚踹开了产房的大门,啼哭随即响起,产房的众人听到声响没有一个人敢动,产婆更是抱着浸血的,还被胎衣包裹着四肢的婴儿望着房门的男人,僵住。
进屋察觉到床上女子越来越弱的呼吸声,男子身上的血腥气更重了,众人只见血人张开血盆大口好像要进食的样子。
“还不快点!把孩子给我!她死了你们也死!”
众人一抖,如梦初醒,产婆抖着手快速地把婴儿放进适温的热水里洗净,用小棉布包好递交男人,便逃命似的跑到女子身旁,按照郎中给的药物救治产妇。
没有人为婴儿的诞生而感到喜悦,产房众人,无声忙碌的身影都在为自己的命奔走,只有婴儿的哭声在产房里回响,即使是白天都不能阻挡人们的恐惧。
一身浓厚血腥的男人抱着嚎哭着的婴儿守在门口,等待床上血崩的产妇,双眼如恶狼般猩红盯着产房里的每个人,让人背脊一凉,婴儿的哭声更像夜里乱葬岗的恐怖童谣,甚至越来越弱,犹如被扼住喉颈,命被攥在人手里一样紧张的窒息。
终于,男人感到的产妇平稳的呼吸后,便迅速抱着婴儿转身走出产房,把婴儿递给立在门外灰衣男子。
“丰伢,给孩子换蓝色包布,里面也处理一下。”
很快,男人消失在视线里,丰伢接过不染任何血色、纯白小棉布包裹的婴儿,低头看了一眼,是哭累入眠的模样,便往怀里搂了一下,尽量让双臂柔软并抱稳,面无表情地吩咐新来的一群仆人接替产房众人的工作。新来的众人腿脚利落无声,根本不是一般仆人的手速。带头的老人把产房里的众人赶出,众人一出产房看见门口的一滩血水,沉闷无声的气息更像闷头杀猪的前奏,寒气从脚底直冲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