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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上,舒月终究扛不住困意,斜斜靠着座椅眯了过去。
江聿淮拿开横在两人之间的包,移了移,有意将肩膀借给舒月,好让她睡得更舒适。
不料手机震动,舒月猛地被惊醒,头在空中点了点,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地心引力牵引着她枕上江聿淮的胸口,但仍在下滑,大有一摔倒地的趋势。江聿淮不得不抬手握住她的肩,好稳住她的身形。
柔软的发顶偶尔蹭过他的喉咙,激起一阵磨人的痒意。肇事者却无知无觉,兀自睡得香甜,余他绷直了身体,沉默着调整已然紊乱的呼吸。
好在车程不远,舒月也在进入小区时睁开了眼。
她心虚地抹了抹嘴,想看看自己有没有睡得昏天黑地,口水乱流。
“醒了?”
舒月回头,见他揉着肩,小脸一红,主动伸手按了两下:“醒了醒了,你怎么不叫我呀,这么金贵的肩膀可别给我压坏了。”
江聿淮哭笑不得,宽慰她:“没有那么夸张。”
“对了,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舒月白天便想问,琐事太多一时忙忘了,这会儿马上要到家,才又忽然想起。
他颔首,示意舒月继续。
她问:“你之前,在京市读的哪所学校?”
第25章 校花
江聿淮望着她的眼睛, 答说:“洛斐国际。”
这下轮到舒月诧异了。
“啊,我今天在酒店餐厅遇见三个洛斐的学生,当时没座位, 还是他们把我叫过去了,没想到富家子弟也这么平易近人嘛。”
“……”
江聿淮一字一句道, “富家子弟?”
舒月捂着嘴笑个不停, 待劲儿缓了过去,眼角洇红, 同他解释:“不关我事呀,网上都这么叫。”
他来了兴致, 问舒月:“元城一中呢?”
“好像叫做捕鱼高手哈哈哈哈, 因为于主任每年高考押题都很准。”
车驶入了江家坪前, 舒月背上书包, 提着两袋孤本, 意识到空不出手来和他挥别。
她说:“今天换你跟我挥手。”
江聿淮一贯是点点头,抑或缄默着目送,倒还不曾做过这般活泼的动作。
舒月承认, 在察觉对方的好感后,她得寸进尺了。
果然,他眉心微折,下意识表现出为难。
舒月见状将塑料袋往上提了提, 龇牙咧嘴的, 一副手疼胳膊疼的痛苦模样。
江聿淮无奈道:“还是我送你过去。”
“别别别。”
舒月方才瞧见了自家的车,说明孙女士或者舒明志已经回来, 她可不想再撞上, 于是哀求说,“你快点嘛。”
他胸口明显起伏一下, 敛目垂头,举起右臂飞快挥了挥,不无挫败道:“回去吧。”
别扭的样子着实可爱。
舒月满意了,连手心被塑料袋拉扯出的刺痛也浑不在意。她疾步走回家,突然想起来什么,在玄关处停下——
她在心里默数三声,而后缓缓回头。
江聿淮果然站在原地,连姿势都不曾变过。她不禁想,原来每一次他都是这样目送自己?
此刻距离不远不近,她无法看清江聿淮的神情,可光是黑暗中修长挺拔的剪影,依然带着如霜华沉冷的气息。
偏偏这样一个人,之于舒月,却像一座赖以依靠的高山,挡去呼啸而过的风,用自己的方式给予她暖意。
心跳加快,耳畔嗡鸣。
平凡不过的夏夜里,
舒月任由喜欢泛滥成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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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物理竞赛,舒月重新回归被行注目礼的生活。
不成想,隔日便有一个更劲爆的消息在校内论坛传开,倒是把或追捧或猜疑她的帖子都压了下去。
陈念的朋友带上辣条,马不停蹄地来12班吃瓜,坚信能从舒月这里得到一手消息。
不料她茫然地啃着“上贡”的辣条,同样好奇道:“什么瓜?”
梁若遥出面解释:“是我让月月戒一礼拜论坛,昨天好几个热帖都从聊竞赛歪到了猜测她的家庭背景,看了堵心。”
“难怪呢。”
崔雯雯是论坛深度中毒者,点开帖子说道,“你们知道吗,有人在小荷塘亲眼目睹,说江校草冷漠拒绝了徐校花的告白!”
话音落下,几双眼睛齐刷刷看向舒月,课桌仿佛变成了新闻发布会的演讲台。
舒月卡壳般张了张嘴,半晌才憋出四个字:“确实劲爆。”
她又补充:“臣妾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呀,马上月考了,我这两天连睡觉时间都压缩了呢。”
这话学习委员爱听,崔雯雯拍拍舒月的肩,语重心长道:“拉高全班平均分就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