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和江聿淮碰头,脸上仍是藏不住的笑意,惹得他频频侧目:“心情很好?”
舒月点点头,高深莫测地说:“做坏女人的感觉,真好。”
他也跟着弯了弯唇,眼底是化不开的宠溺。
“林叔。”舒月弯身朝司机说,“您把我放地铁口吧,我自己去医院。”
江聿淮眼疾手快地把人拉回来:“送你过去,顺道接我爷爷。”
既如此,舒月便不再拒绝。
话又说起来,考试时间是周天上午。但舒月特地选在周五晚上出发,好空出时间去医院探望妈妈。
方霞也知道她要来,对着面镜涂了一层薄薄的口红。面颊因瘦弱而有些凹陷,但随着气色提升,不难能看出年轻时是个标志美人。
舒月看了,心情果然大好,献宝似的将钱转了过去,又眉飞色舞地讲述着孙舒二人的世纪争吵。
是夜,方霞比往日多喝了半碗粥。
等病房陷入安静,舒月躺在长椅上刷真题,偶尔抬眸,都能瞧见妈妈的睡颜,心底涌起前所未有的满足。
她琢磨,如果这次竞赛能拿下奖牌,届时高考加分,就能稳稳进入京大。
光是想着以后每周能来医院探望,别提有多幸福。
只可惜考场位置偏远,第二天,舒月用过午饭,又要马不停蹄地赶往酒店。
从前都有方霞陪考,这回却要独自入住,为免病人担忧,舒月扯谎说是住朋友家。
她选择了一间隐私性极好的星级酒店,安全系数高,适当独自出行的女生,只是一晚上两千,属实让人肉疼。
索性回元城后能找舒明志报销,多薅一点是一点。
舒月用行李抵住房门,又检查了门窗,简单洗漱过后,躺上能容下四五人并排睡觉的大床,给江聿淮报平安。
他那边似乎也忙,只早晨道了早安,之后再无消息。
舒月不喜欢等待,便将手机关闭静音,放置一旁,检查起考试用具。
一切准备妥当,她盖上蓬软的被子酝酿睡意。
可莫名其妙,一些许多年都不曾回忆过的恐怖片画面,清晰浮现出来。
舒月吓得睁开眼睛,望着花纹繁杂的天花板出神。一时间,所有动静都增添了恐怖色彩,连呼吸起伏间引起布料的摩擦都令她感到不安。
她干脆起身,将大灯小灯全部打开,房间亮如白昼,给人无尽的踏实感。
“想想考试,想想考试。”
舒月不断给自己催眠,用被子蒙住头,进行第二次入睡准备。
奈何灯光透过棉絮照了下来,纵然闭上眼,还是一片亮堂,她实在睡不着,再度望着天花板发呆。
正当舒月纠结要不要熬夜至天明,江聿淮的电话拨了进来。
他的嗓音裹着倦意,但温和依旧:“抱歉,今天陪家人回了趟老宅,没时间看手机。”
舒月摇摇头,意识到他看不见,又“嗯”了声:“你爸妈怎么样?”
江聿淮低笑一声,玩笑道:“他们呀,一整天没吵架,已经可以载入史册了。”
闻言,舒月也跟着扬起唇角。
“酒店怎么样?”江聿淮问,“住得惯吗?”
她收起笑,老气横秋地叹了叹:“住不惯也要住呀,可能这就是成长的必经之路吧。”
“你呀。”
他嗓音本就低沉,此刻压着音量,像是醇厚的大提琴在耳畔拉响,一股电流从颅顶穿过,令舒月不由得抖了抖。
时间不早了,江聿淮不想打扰考生休息,没再过问旁的事,同她道晚安。
“你别挂电话。”舒月支支吾吾地挽留,“其实我有点害怕……听说,听说有些酒店,半夜里醒来能看到……”
她甚至不敢往下说,生生止住了话头。
网线那头,江聿淮静了两秒,冷不丁地问:“要视频吗?”
“……要!”
舒月顺从内心拨了过去,见他穿着居家长袖,身后是把电竞椅,黑金配色的头戴式耳机正挂在脖间。
她不好意思地拢了拢被子,将小巧的下巴藏起来,轻声说:“你怎么穿这么多。”
江聿淮看她一眼:“你很失望?”
“不是那个意思。”
舒月抽出一条白藕似的胳膊,在屏幕前晃了晃,急急解释,“我还在穿短袖呢。”
他手上正漫不经心地敲着键盘,扫了眼时间,叮嘱道:“你该睡了。”
“哦。”舒月将手机靠上纸巾盒,侧转过身,双手合十枕在脸下,“那你什么时候挂视频?”
“不急。”江聿淮说,“朋友约我打游戏,今晚会通宵,正好帮你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