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长碎发耷拉至眼睑, 遮住了周驰的情绪，他无波无澜地说：“那个人, 他喜欢你吗？”
舒月很快反应过来, 周驰并不相信她和江聿淮是情侣, 难怪早晨会表现得如此淡定。
“我不知道。”她挑了更加稳妥的答案。
周驰自译为否定, 嘲讽地扯了扯嘴角。
“他都不喜欢你, 你却喜欢他。我喜欢你，你却一直拒绝我，连追求的机会都不给。”
舒月语滞。
从前, 她总以“学业为重”拒绝追求者，后来则是被周驰和舒扬争相赶跑。
如今，自己对江聿淮的态度特别到难以遮掩，种种借口也不管用了。
她低低说了声“抱歉”, 凭借身形优势, 从周驰与扶梯的空隙钻了过去。
教室里，梁若遥提前写好了作业, 正悠哉悠哉地聊天, 见舒月哭丧着脸回来，急忙贴上前：“和校草吵架了？”
“……”舒月疑惑地挑眉, “谁？”
陈念抄着英语作业，听言忙里偷闲地回过头：“当然是转校生啊，都不用等明天，校内论坛已经爆了，底下都是哭着喊着说不该报道完就回家的。”
校内论坛实行一人一号，管理员也有权查看用户信息，从根源上杜绝了匿名网暴。
至于其他话题，只要不违法，尽可能高地给予学生自由度。
舒月拿出手机翻了翻，前四帖都是关于江聿淮，起因是重点一班的同学将欢迎会合照贴了上去。
她放大照片，少年优越的骨相在镜头前更加分明，眉眼精致，气质疏冷，不怪乎短时间内被顶上热帖。
在梁若遥吃瓜的眼神中，舒月点击了保存原图，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笑道：“嘻嘻，这张比我之前在球场拍的高清一点。”
梁若遥明白了，舒月和新晋校草好着呢，于是猜测：“那就是周驰惹你了？”
舒月眼神闪了闪，唇角跟着瘪下去，简单说明情况后她轻叹一声：“真是个坏女人。”
“乱说什么。”梁若遥没好气地敲上她额心，“别人喜欢你是别人的事，你没有义务作出回应。更何况，感情本来就很玄妙，不是说谁谁谁对你好，你就一定要喜欢他。”
舒月舔了舔唇，好奇地问：“你是怎么确认自己喜欢阿楠的？又是怎么确认阿楠喜欢你呢？”
“怎么说呢。”梁若遥为难极了，小半天才酝酿出一句，“他在我眼里会发光，其他人不会，所以我知道自己喜欢他。”
迎着舒月迷茫的眼神，梁若遥继续说，“至于怎么确认他的心意……如果你不用很努力就得到回应，说明他也在向你靠近。当然了，也不排除海王的可能。”
舒月觉得自己懂了，只差实操。
她捏着梁若遥的衣角撒娇：“我可不可以晚点再去你店里～”
“他约你了？”
“差不多吧。”她告诉梁若遥，其实自己先口头答应的江聿淮，但斟酌之后选择了朋友。
梁若遥大为感动，猛拍她后背：“你真是个不重色轻友的好女人！”
舒月哭笑不得：“那我五点走人，等结束了就你店里。”
有了她的加入，12班战斗力瞬间飙升，偌大的教室内只余下抄题的簌簌声。
时近五点，梁若遥招呼上空闲的同学，浩浩荡荡前往桌游店，舒月则揣上手机往重点一班走去。
果然，教室空无一人，连张贴的气球也收拾得干干净净。
舒月并不失望，边走边给江聿淮打电话。
同一时刻，江聿淮被班主任老师领着熟悉校园。悠扬的铃声响起，老师放缓步子，体贴地示意他先忙。
“喂——”
“你在哪里？回家了吗？”
江聿淮停顿两秒，面不改色地说：“严重吗？”
舒月呆住。
“我知道了。”江聿淮沉着嗓，神情严肃，“别着急，我马上过来。”
电话并未挂断，舒月听见他说道：“抱歉老师，我可能需要回家处理一些事情。”
事关隐私，老师也不便刨根问底，总归校园什么时候都能参观，于是点点头：“你忙你的。”
等方便通话了，江聿淮轻声问：“舒月，你现在在哪。”
“正门。”
舒月忍不住揶揄，“江同学，你怎么还会说谎了？”
她尾调上扬，带着明显笑意，江聿淮也跟着弯了唇，配合地答道：“没有说过我不会。”
车上，舒月倾身和司机说话：“林叔你要去哪里玩？好羡慕哦，我也想放假。”
尚未被通知从明日开始休假的林叔，包含情绪地“哈”了一声。
江聿淮赶紧提拉着舒月的后领将人扯回来，教育她：“行车途中不要打扰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