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犹记得,梁若遥说起这个“彩蛋”时眉飞色舞的神情,不应该人尽皆知呀。
江聿淮转头摇上车窗,利落短发遮不住红得滴血的耳尖。可语气依旧平淡,像是说着无关紧要的事:“我妈妈……她年轻的时候开了间公司,这两款香水都出自她创立的品牌。”
在舒月的认知里,广告遍布的则是大品牌。
偏巧,她昨天刚在自习室电梯的LED显示屏上看过这则香水广告。
舒月咋舌道:“你家这么有钱?我不配和你说话了。”
闻言,江聿淮猝然偏过头,连她的细微表情都不肯放过,想以此来判断话语中的真假。
却见舒月百无聊赖地拿起一本数学课本,将书页翻得哗啦作响,眉眼间满是出门游玩的欢欣。
“……”
江聿淮顶了顶后槽牙,重新闭上眼睛。
无需他搭腔,很快,上一秒扬言“不配和你说话”的人,闲不住地戳戳他肩膀,兀自滔滔不绝:“我们今天可是要坐满三个小时,你能行吗?”
学习这种事,越能沉下心,越容易学好。
然而很多人败在了第一步,能集中半小时的注意力都撑破了天去。
如果江聿淮也走神犯赖,她还真不知道该哄还是该骂。
“你在京市都怎么学习?请家教?还是和朋友一起去图书馆或者自习室?”
不待他回答,舒月又笑吟吟地计划,“等开学以后我们还可以组一个学习小组,共同进步。”
江聿淮无奈地揉揉眉心:“下车。”
舒月:“……哦。”
*
舒月的会员卡略微老旧,若是在阳光下眯着眼细看,划痕很多,布满了岁月痕迹。
她扯住江聿淮的衣角:“刷我的,免费!”
江聿淮淡淡看她一眼,接过来墨绿色的卡片:“你还留着它?”
“什么?”
“你不记得了。”
他一贯冷着张脸,表情不多。
但此刻眉心微折、薄唇轻轻抿起,却令舒月觉出了一丝失望的情绪。
她满头雾水:“记得什么?不就是一张会员卡么,我还有很多的。”
自习室的前身是儿童阅读馆,后来顺应时代扩张成现在的规模,但老板不曾更换,旧版会员卡亦没有被淘汰。
舒月手里这张有些年头,但同样有年头的东西她还有许多许多,都是方霞女士置办的,实在记不清楚。
真要说特别之处么……
别的卡都是88折,她这张却是免费。
舒月还想再研究研究,江聿淮却率先推开房门,沉着脸催促:“进去了。”
“哦。”
她将学习时间设定为三小时,继而摊开高一数学课本,“要不你先翻翻,看看和你们京市教的区别大不大。”
其实江聿淮早前找舒扬借笔记,便是为了提前熟悉元城教材。
但不想拂了舒月好意,他认真扫了扫目录:“70%是一致的。”
舒月了然:“那我们快速过一遍,查缺补漏,也方便我了解你现在的水平。”
她从第 一 章的标题开始讲解,江聿淮全程专注地听着,并未出现预想中的走神。而且,似乎对知识点很是熟悉。
当他再一次答对舒月的“随堂提问”,她歪了歪头:“你悟性好高啊,难不成是京市太卷了才……”
停停停!
学习不易分神。
舒月打住猜想,又翻出英语课本:“我听说京市的学生从幼儿园就开始学英语了,暑假也常有旅美的夏令营活动,这一科应该用不上我教你吧?”
江聿淮“嗯”了声,告诉她:“我在加州读的小学。”
那便是有扎实基础了。
不过,口语优秀与笔试成绩不全然挂钩。两人默契地复习了一遍目录,等再抬眼,指针已经转动了整整两圈。
舒月伸了伸懒腰,而后支着下巴看他:“我怎么觉得你什么都会?”
“京市的内容的确会。”
江聿淮起身接了两杯咖啡,将加有牛奶的那杯轻轻放至舒月面前。
她担心烫,小口小口地抿着,一时也忘了要说什么。
等智能音箱报时,提醒两人学习时间结束,舒月猛然记起早晨那笔飞来的横财。
她在心里粗略地计算一遍,预留小部分给梁若遥买生日礼物,再匀出一千零花,余下的都转给妈妈。
江聿淮也算是半个功臣,她便说:“今天请你吃西餐吧。”
“我请你。”
江聿淮抱着两人的书,表情轻松,看起来毫不费力,“不用去停车场,林叔已经在一楼等了。”
元城市区范围不大,高消费的商圈就在两条街之外。
他将沉甸甸的书卸入后座,转身同舒月说:“走过去吧,抄近路五分钟能到。”
舒月没有意见:“好呀,晚上很热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