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江上(11)

但假期难得,家里又没人,舒月才不舍得早早入睡。

她点入置顶,拍了拍江聿淮的头像并问道:[在干嘛?]

约莫过了两分钟,江聿淮有了动静。

他说:[刚回卧室。]

舒月眼睛一亮,喜滋滋地切回对话框。

她琢磨着编些有趣的话题让聊天能继续,却见横条上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很快,新消息弹了出来。

江聿淮引用了她发错的那条:[你挤了吗?]

-别提了,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今天来的女生乌泱乌泱的,我都挤不进去呢。

-你挤了吗?

舒月:……

她木着脸将手机翻转,决心眼不见为净。

但默了几秒,又越想越觉得不值当。

这也不是什么奇怪发言,为什么要尴尬?

再说了,发错消息又怎么了?地球上几十亿人,自己难道是唯一发错消息的人吗?

短暂的心理建设后,舒月用食指将手机挑翻过来。

万幸,江聿淮没有追问。

她面不改色地回道:[我刚看手机。]

然后引用他那一条消息,并说:[精神上挤了的。]

足够松弛。

舒月对自己的答案十分满意,甚至隐隐被激起胜负欲,颇有些期待他接下来的“新招数”。

可那头沉寂了两秒,直接发起语音通话。

她微微一怔,而后唇角止不住地上扬,几乎是瞬间就按下接听键:“你做什么。”

可惜过于字正腔圆,让再平凡不过的问候语多了几分生硬和紧张。

江聿淮极轻的笑了声:“真有精神。”

舒月一直都知道,江聿淮的声音很好听。

既不过分低沉,也不过分高昂。疏离之中带有一点少年爽朗,乍听神秘,却又不会给人远拒千里之外的隔阂感。

尤其是此刻,分外静谧的夜里,互相看不见脸,而他的声音顺着听筒,以前所未有的亲密距离传入耳中。

她可耻地抖了抖耳朵,慢吞吞地回答:“快开学了嘛,再不熬夜就没机会了。”

江聿淮“嗯”了声:“方便把舒扬的名片推给我吗?”

“你找他做什么?”舒月略带不满道,“你就是为了这个才给我打电话?舒扬不是住你隔壁么,你自己去敲门。”

这样一番话,若是用文字表达出来,十成十的咄咄逼人。可隔着听筒,由她越降越低明显底气不足的语气来表达,反倒有些像是撒娇。

舒月也意识到了,急忙轻咳两声,故作轻松地问:“你找他有什么事呀?”

她想着,舒扬能帮上的,自己肯定也能帮,这样一来还不用刻意找理由和他接触。

不料江聿淮却改了口:“没什么事。”

他稍作停顿,另起话题道:“看球很无聊,对吧。”

是陈述语气。

“嗯……”舒月诚实地应声,“是有点儿,不过闲着无聊也不是不能看,我们学校球场每天也围满了人。”

既然聊起了学校,她顺势问:“江聿淮,你是要转来我们一中的吧?”

元城一中是元城师资力量最强的学校,每年考入清北的学生大有人在。正因于此,一中也是元城的活招牌,令这个坐落在京市周边的小城也名声远播。

“自然。”

江聿淮补充,“只是借读,学籍不会转过来。”

难得他主动提及私事,舒月顿觉拉近了距离,于是热情地说:“那以后就是同学啦,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都可以找我,我比舒扬管用多了。”

有了“学校”作为话题,聊天渐渐自在。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奇葩老师、搞笑事迹,或是舒月听起来的无伤大雅的传言……

江聿淮的反应也比想象中热络,不会闷不吭声,偶尔也会极轻笑笑。总之,很少出现长时间沉默的尴尬局面。

直至最后,舒月记不清如何说的晚安,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

炎炎烈日被遮光帘隔绝在窗外,以至舒月睁眼时,仍以为在清晨时分。

她唤醒语音助手:“几点了?”

语音助手操着萌娃音答道:“主人,现在是京市时间上午十点零八分。”

幸好没睡过头。

舒月从枕头下摸出手机,见堂哥打了四通电话,许是没有得到回应,又转为留言:[这家挺有名的。]

底下附了条链接,点进去一看,是京市某家心理健康咨询中心。

她无意回绝,只是另有条件,干脆给舒扬拨了过去。

“喂?”舒扬的声音有些远,似乎是将手机随意放置在桌上。

舒月没绕弯子:“给我钱,我自己去看医生。”

他沉吟片刻,靠近听筒道:“也行,面交。”

自从舒月掉出重点班,给舒家连续带来“惊喜”,父女俩本就不多的感情更是降至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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