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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的江聿淮,给了自己太多安全感。
如今的江聿淮,尚且不属于自己,舒月一边理智劝诫,一边止不住地猜疑。
甚至,同事走过来时,见她正在浏览简瑶的百科,给了个“我懂你”的眼神。
简瑶自出道作开始便是一线资源,于是有了金主论,之于明星,这样的猜疑实在司空见惯。可未免也太巧,简瑶的小学与大学皆是在美国,会是那时候和江聿淮产生的联系吗?
舒月焦急地看了看手机,将近下午四点,会开完了吗?
这时,总裁办的女助理敲了敲门,问道:“听说你们部有京大毕业生。”
主策拍拍舒月的肩:“她就是。”
倒也无人关心缘由,舒月便这般光明正大地离开,再次来到了江聿淮的办公室。
助理为她斟上热咖啡,特意多加了袋糖,解释说:“会议还没结束,但是也快了。”
舒月乖巧地点点头。
但她始终感到不安,眼巴巴地望着门口方向。
也许是过了几分钟,也许是十几分钟,终于,一只清瘦修长的手半推开门,语气不善:“跟着我做什么。”
“我看看你办公室长什么样。”陌生的年轻男声说道,“不是吧,这么小气。”
江聿淮鲜少态度如此恶劣,简单地说:“滚。”
“好好好,我走还不行么。”
待电梯关闭声响起,江聿淮方推门进来,甫一抬眸,便见舒月红着眼圈,一副欲哭不哭的可怜模样。
他短暂忘记了出租屋的不欢而散,快步上前,锐利的眼神在舒月身上扫视一番,语气是和神情相悖的温柔:“出什么事了。”
舒月说不出口,只抬手暗示他要拥抱。
江聿淮放下文件,眉心微折:“舒月,我想我们……”
话音未落,豆大的泪珠从她眼眶中溢出,“啪嗒”砸上真皮沙发。江聿淮霎时忘记要说什么,下意识用指腹按上她的脸。
“我讨厌你。”舒月埋进他的怀里,说着口是心非的话。
江聿淮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双手却诚实地揽了上去,下巴搁在舒月肩头,眷恋地蹭了蹭。
至此一刻,公事带来的疲惫和压力,都荡然无存了。
他不说话,舒月便没好气地推了推:“你都不问我为什么讨厌你。”
能无理取闹得如此可爱的,他想也就是舒月了,于是顺着她的话,如幼儿园学生一般回问:“你为什么讨厌我。”
舒月还是说不出口。
到底要如何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在吃醋……
她甚至担心江聿淮又提起过去,说什么“从你提出分开的时候就要预见这样的事”。
她不想理智也不想体贴,只想在熟悉的怀抱里发泄坏脾气。
“你自己想。”舒月埋在他的胸口,瓮声瓮气道,“还说什么不会骗我,哼。”
江聿淮认真回忆:“是怪我没带你去坐摩天轮?”
当时一个在气头上,一个沉浸在伤心气氛里,他以为是默契之下主动没有提及。
舒月摇摇头,带着哭腔问:“所以,你不打算原谅我了吗?你找新的女朋友了吗?”
他叹息一声,无奈道:“听谁说的。”
不得不提,舒月的眼泪,和……生涩的勾引,于他而言无异于致幻剂。每每这时,前尘往事都仿似不存在,只想将人抱在怀中温声安抚。
舒月察觉到他态度软化,心生一计,用可怜巴巴地语气说:“虽然你现在还不想原谅我,但你不讨厌我的对不对?”
江聿淮无法否认。
她唇角瞬时翘起细微弧度:“这样好不好,你别阻止我靠近你,让我认认真真地追你一次,也许慢慢就打开心结了呢。”
“我没有阻止……”
“但你是老板,我只是一个实习生,如果不是我主动联系,我们甚至一天都见不到面。”
江聿淮轻“呵”一声:“上次某人不是刚拒绝过我关于‘一起吃午饭’的提议。”
“……”
舒月认错,“我这不是刚进公司,想合群一些,而且,我喜欢吃瓜,可不想自己成为瓜主。”
他皱眉:“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已经想好了。”舒月咽了咽口水,迎着他深邃的目光,郑重地说,“不如我搬去你家吧。”
江聿淮拉下脸:“回去上班。”
夕阳余晖透过未掩上的窗帘流泻进来,以至于舒月分不清是江聿淮在害羞,还是夕阳染红了他的耳朵。
她还想说:“我可以在客厅打地铺,这样你就不用担心我会见色起意,或是你自己把持不住……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