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快就走啦, 你自己穿着吧。”
沈颂嗯了声,怕她又在这里被吹感冒, 那实在是他的罪过,和她说了几句话就告别了。
他上车的动作顿了下, 而后看向祁芙,温柔的月色盈满眼睛:
“手链别摘了。”
她抬手转了下手腕, “知道了,我会一直带着的。”
黑车扬长而去,祁芙没先上楼,而是在楼下公园走了几圈,主要是为了散散身上沈颂的味道。
这个画面让她想起小学同桌为了不让父母知道自己吃辣条,总是会在超市门口吃完,吹完风再回家。虽然有一次,被她来超市买酱油的妈妈抓了个正着。
祁芙的新家在十三楼,坐电梯到了十三层后,她转个弯,便看到自家门是开着的。
她抿唇,有点紧张地进屋换鞋。
祁止在客厅的沙发上翘着腿坐着,眼帘微低,垂着头把玩着手里的东西。
她将手链藏进袖子里,而后加速脚步走向自己的房间,如果她恋爱的对象不是人类,她或许会和祁止开口,但悉知祁止目前对人类的态度,她还得再观望观望。
“去哪了。”
祁芙迟疑转过身,没先开口,但看见了他手中的东西那刻,瞳孔紧缩了下——
金色的,和链条碰撞发出清脆声音的宠物铭牌。
当初沈颂把她从青理带回启林时,挂在她脖子上的宠物铭牌。
她的身体蓦然变得僵硬,“哥哥,这是我的......”
“刚刚楼下那个男人,是叫沈颂。”
祁止仍保持着低头的姿势没有看她,但不看她也听出她语气中的紧张,他轻嗤了声,随后将宠物铭牌丢在桌上,正眼看着她,眸色深沉近墨:“你喜欢他?”
“喜欢。”
她别开眼,下意识抚摸着手上的手链,仿佛还在努力汲取不久前他的温度。
下一秒,却见祁止站起来,默声不语往外走去。
这会祁芙是真的慌了,她上前想拉住他,口不择言:“哥哥你不要伤害他,他对我很好,他不会将我们的事情说出去的!你放过他好不好。”
“只有死人才最保险。”
祁芙被他可怖阴森的语气吓到,倏地软了身,她拼命摇着头咬唇忍住哭意,“不可以!”
“他对我是真心的,我能感觉得到,而且他从来没想过把我的事暴露出去,哥哥你为什么不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她揪着自己的衣服,甚至有跌落之势,祁止这会儿仍是没什么表情,拽着她的衣领把人扯起来,白皙修长的手骨节凸起,声线紧绷,“你为了个人类在这哭哭啼啼?”
“现在不说,你敢保证他利用完你后,一辈子都不说?祁芙,你拿什么保证?”
他扯着祁芙衣领迫使她靠近自己,两人视线交织,他眼底暗沉,盯着她的眼,哑声将话说完:“别和我说是你那没用的真心,你凭什么觉得他会一直对你好下去?一年之后,五年之后呢?他之所以在你身上浪费时间,不过图你是只廉价没背景,死了也没谁在乎的流浪猫。”
祁止这番话说的毫不留情,祁芙眼神逐渐涣散,随着祁止松开手,她跌坐在地上,神色茫然。
“这个世界上,你只能信我。”
他蹲下来,欣赏她这一刻无助的模样,嘴角缓缓勾起阴戾的笑意:“哥哥从不骗你。人类最是阴险狡诈,今早那个猪肉摊你也看见了,你说哪一天那里会不会也挂上你的肉?你知道我这几天见到你之后都在想什么,我后悔将你留在福利院。”他当初只想着不要再流浪就好了,只要不用流浪,做什么都可以。
但现在的他只觉得,当初就应该死在那个冬天。
他捏起她的下巴,就将她精致苍白的小脸望着在眼底。这张姣好的皮囊是好。
但空有外表,是死局。
“如果我的调查结果不错,沈颂在人类里地位不算低。除了这张脸,你觉得你哪一点能吸引到他?被骗了还傻乐,祁芙,我不记得你以前有这么蠢。”
“我不蠢......”
祁芙眼神逐渐有了聚焦,下意识反驳。
她下巴被掐着,被迫望着他。
“哥哥,你说错了,这个世界上我最相信的应该是我自己。”
祁止这么多年不在,她能依靠的人早就只有她自己了。
大大小小的挫折和难题面前,她向来形单影只。那些努力学会语言词汇的夜晚,试图理解人类情感的时刻,莫名被朋友甩开孤立的不解和彷徨,她向来都不惧身旁无人。
“我相信自己的判断和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