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没觉得表小姐的话有什么问题。
只有布菜后站到一旁的谢安,身体不禁微微一僵,虽然她不怕,但被说中事实的感觉还是让她这个“罪魁祸首”微微有些不自在,动了动放在身前的手,她用袖子遮住了右手的手腕。
总督大人用着早膳,听了华蓉的话,他余光往旁边的谢安看过去,对方还是一副泰然处之的模样。
呵,她到不愧在寻天楼待了几年,这处变不惊的倒是好欺人的很。
早膳用完,大家便要收拾起身。丫鬟婆子们是早就准备好的,只等主子们登上马车了。
坐上滚滚向前的马车,客栈逐渐远离了视线,昨夜的一番你来我往,也只有他们二人才清楚。
周敬尧在马车里忙了一早上的政务,闲下来时,又看了看马车里的苏巧敏和谢安。想起方才见到陆训时,对方一副惊诧的模样,心里还是气不顺。陆训他们定然不会疑惑,他这嘴角可不就是被人打的。
谢安昨夜分明就是找死来的!
又走了好一会儿的路,车队停下来用午膳了。谢安先去的后方,片刻以后,她回来,又到了苏巧敏。
马车里顿时只剩下周敬尧和她二人,主子们的饭食自会送进来。
“过来。”看着进了马车后,就安静的跪坐在车门附近的人,周敬尧冷硬着声音道。
马车里就他们两个,也不可能喊别人,谢安转头往车后的小塌上看去,直直的沉静的眼神,不带一丝闪躲,身下也丝毫未动。
怎么,他想干嘛?
呵,她以为他想干嘛。
“如今,是连奴婢也不想做了?”见人一动不动,总督大人再次道。
那倒不是,谢安在这大燕朝,如今还是个黑户,要说这远安候府,给人一场身份富贵也易,夺人一场命运也简单。只要这人不要做那等强迫之事,她还可以许许图之,要不然,即使逃了,东躲西藏,去山里做野人什么的,也不是她想要的。
心里带着一丝疑虑,谢安缓缓地朝周敬尧那边去了几步。坐在小塌上,看着来到身边的人,周敬尧突然的一伸手,抓起了谢安的右手手臂。
他坐在高处,谢安的衣袖下滑,露出了带着一圈淤青的手腕。果然,谢安昨晚挣扎的用力,他用的力气也不小,到底是伤到了的。
总督大人不能时时看见自己的伤,到不注意自己是个什么惨样。他们俩,谁又讨到个好了。
“你做什么!”抬头怒视着对方,谢安一阵惊怒,狗改不了吃屎吗!她低声怒斥道。
有些事就不能开头,她脾气倒是越发大了。
周敬尧也没说什么,另一只手打开马车旁边的暗格,这里面长备着些伤药。罢了,他喜欢的,总是要纵容些的。
谢安看着他的动作,大概知道对方要干什么,有病吧。
“我自己来!”眼看着对方要亲手给她上药的样子,谢安急促抢声说道。这人强迫人的时候她不适应,这样她更不适应。
周敬尧感受着手下又要开始挣扎的动作,顿了一下,将膏药放到了旁边的小桌上。谢安拿过东西退到车门旁边,感受着对方灼人的视线,还是掀开衣袖按揉涂抹起来。
手腕上传来冰冰凉凉的感觉,随着她缓慢的动作,冰凉转变为了灼热。周敬尧才把视线收了回去。
谢安不懂,她真的不懂。人们都道,女人多变,男人也是多变的好吗。
周敬尧是个沉稳严肃的主子,平日里看下面的人一眼,都是要叫人赶紧疑心自己是否有何处没有做对。前段时日,他分明还是个自持身份的权贵,自视甚高的大人。昨夜又好似个地痞流氓。今天,到又端起他那矜贵的架势了。
苏巧敏回来的时候,二人一人手持书卷,一人静静伺候,倒是一番再融洽不过的主仆模样。
这样的日子没有过多久。
不到十日,周敬尧便送老夫人出了上阳郡。离别的时候,老太太握着他的手一阵不舍和担忧。华蓉表小姐陪在一旁,仿佛是被这母子分离的场景感动,奈何她憋得眼睛通红,人家也未在转身时看她一眼,只恨得她险些将手中的帕子揉碎了去。
回程比去时块多了。
又是一个星夜,趁着火把,总督大人领着自己的人赶了几日的路到了来时下榻的客栈。老夫人住的那间朝向是更好的,但也不知什么心理,周敬尧还是住了上次住的那间屋子。
这次没有多余的事做,匆匆一番洗漱,众人都躺下了,他们明日就可以回到府上,今天心里甚是轻松,大家都想着好好休整一番。
总督大人躺在自己被“推到” 的那张床上。盯着上方的床架,想起那晚沉重的呼吸和呼呼的拳声,嘴角竟然止不住的上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