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二人争吵的时候,谢安总是这样合他的意。
总督大人有时候都觉得很奇怪,他怎的从不会觉得谢安在身旁令人厌烦的。相反,除了处理公务的时候,他时常希望看到她。
心情不错的时候,他喜欢她过于成熟背后掩盖住的脆弱和生涩,她自己恐怕都不知道吧,刚开始欢爱时明明眼中带着生疏和害怕,却要掌握主动般故作沉稳和老练。专心做一件事时,眼中会不自觉流露出困惑,担忧或欣喜。他看着旁人不曾发现的那个可爱的她,同时暗自地感慨,谢安哪,分明就是他独自发现的宝藏。
平日里,他喜欢不慌不忙,时而专注,时而惫懒的她。
此刻,分明是不得不压抑着未知愤怒的心情,周敬尧竟然还是到她身旁来了。她只是沉静的看你一眼,便仿佛知你心情不好,却并无打扰,并无奚落,只沉默做自己的事。
是温柔的,无声的陪伴。
旁人不问他,总督大人倒是有了聊天的心情了,他一开口便是一个久远的,容易引起战火的问题,“谢安,你可记得谢望?“随即仿佛想到了什么,他又加了一句道:“你知道谢望是何人吧?”
怎得突然这样问她。
谢安转头看他,然后开口:“记得。”顿了顿,“也不记得。”
他们仿佛在聊一个彼此都陌生的人。
见他听了话以后疑惑转过头,谢安继续说:“我只有模糊的记忆,他似是极为沉默寡言的,但待母亲尚可。”谢安拗口的说出母亲二字,她脑中有谢望两年的记忆,不多,大多都是这人沉默干活的模样,面容不清了,只隐约记得是个高大的样子,待这身体的原主还算好,总之没有少吃少穿的。
不过很奇怪的是,按理说,他与原身母亲成了婚,该是新婚美满才是,但印象中,她虽随谢望姓了谢,却从未喊过他父亲,谢望平日里跟原身母亲相处似乎也是相敬如宾,极为客气。
谢安说的与总督大人印象中的人一般无二。那是位于父亲如谢远于他的存在,会背叛吗?
总督大人明年会回一趟盛京,到时也该查的差不多了吧。
明年,回去。
答应了老太太,他会娶妻生子了。但,京中那些贵女?总督大人皱了皱眉,总觉得到时前院后院,皆是待处理的政务了。但为人子,拖了这么些年,说实话,周敬尧时常被老夫人催的厌烦,却也催的隐约带着愧疚。
在大燕,似他这般情况,盛京中不知多少人猜测远安候是否要断子绝孙了。
不过,总督大人一向不将这等言论放在眼里。若不是侯府生变,他又远调并州,恐怕他早已儿女绕膝了。
至于妻妾。
周敬尧手下挽着腰肢,转头往旁边的人看去。
谢安的身份,极低。
但若她有了他的孩儿,有了侯府的庶长子。
他心中一个念头陡然升起,他周敬尧无妻无子这么些年,也不觉有何,只愧对侯府上下。只要谢安有了孩儿,想必她与他会抚养的极好的。庶出又如何!他周敬尧的孩儿,只要谢安有,那庶与嫡也无差别!
倒时老太太见了孙儿,怕也只顾的高兴了。
心中升起澎湃之意,总督大人察觉手中的腰肢骤然脱离。他侧头看去,谢安游鱼般潜入了水中,池面不见她身影。
须臾,靠近池子中央,有一人骤然从水中破水而出,谢安浮在水面,抬手将湿发撩向身后。她方才肩上在空中暴露太久,有些凉意,此刻一个游动,只觉得浑身舒畅。
总督大人手抚在池子边缘,他被她泼水的声音引得往池子中央看过去,明珠照着池子,她乌黑沾湿的发,清透白皙的脸庞,薄薄贴身的衣衫下若隐若现的山峰,四周是被她惊起的点滴的,经久不散的涟漪。
她似清冷的仙人,又是勾人的妖精。
总督大人眸色渐深,他离了岸边,朝她而去。
谢安被逼到池边,她背靠着池壁不自觉后仰,她想看清这人的脸,水下一双大手轻抚往上,欺近身旁。
涟漪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经久不息荡起的波澜。
她只见弯月被晃得模糊,模糊着从夜空中的一侧悄然挂到了另一侧,浑身都是燥热,愉快间,难耐间,手不自觉地如藤曼般攀上岩石般的宽肩时,两人呼吸交缠着,他狂放,低吼,呢喃:”谢安,谢安。“
她难耐溢出嗓音的吐字,是回应,也是沉溺的音调。
她只觉得是幻听了,动作间,他说:”孩子,我们生个孩子吧。”模糊的,气音般的,几不可闻的。她浑身猛然一紧,眼眸骤然清醒,便听见这人陡然的闷哼,看见了他沉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