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蕊开玩笑:“吃吃吃,小饼干对慧姐这种大人来说太幼稚,对我们这种小朋友来说刚刚好。”
一行人一边说笑,一边找座位坐下,蒋思淮掏出饼干盒来传了一圈,灯光一暗,晚会就正式开始了。
蒋思淮按捺不住好奇,外头小声问周慧存:“师姐,师兄的节目在第几个啊?”
“我看看。”周慧存低头翻着节目单,“第十,总共十六个节目。”
蒋思淮哦哦两声,把一块小饼干塞进嘴里。
小饼干是做焦糖巧克力夹心曲奇的剩余面团做的,搓圆摁扁后在顶部装饰一颗杏仁,烤出来就是杏仁巧克力曲奇。
她一边用舌尖去湿润饼干,让它在口中一点点融化,一边听台上的主持人介绍莅临的领导的名字和职务。
后台里,梁槐景换好了演出服,觉得被贴身的演出服箍着,周身哪儿哪儿都不对劲,于是出了更衣室就立刻套上羽绒外套。
但已经来不及,在后台候场的同事们几乎都看到了,有人朝他“吁”的吹了声口哨。
接着就是杨冠他们三个都出来了,登时引来大家的侧目,好几个人围过来看热闹:“怎么是黑色的啊,不是白天鹅吗?”
“不对啊,我怎么记得网上的是蓬蓬裙?你们裙子呢?黑色的也行,快穿上,我就想看你们穿裙子。”
梁槐景强行当没听见,裹着羽绒服往后一退,让另外三人顶在前面。
杨冠回怼人家:“我们是男天鹅ok?没见过黑天鹅吗?今天就让你们看看。”
叶孜也说:“穿裙子那是另外的价钱。”
说要跟他们打擂台的大外科,这回出的节目是武术表演,几个人穿成少林寺和尚的样子,化好了妆,凑过来一看,发出一声我擦。
“怎么你们的是长袖!”
梁槐景探头,看见他们光着半个膀子,顿时就幸灾乐祸的笑起来。
整个后台热闹得不得了,其实根本不剩多少比赛的心思,因为两边都觉得自己亏了。
一边是觉得社死,另一边是觉得冷到瑟瑟发抖。
观众们倒是看得很开心。
跳起,双脚互击,前脚跟碰着后脚尖,转头,流畅的动作配合着轻快活泼的音乐,惟妙惟肖的表现出小天鹅的形象。
男天鹅也很可爱,蒋思淮坐在台下,饶有兴致地看着台上头戴黑色羽冠的四个大男人。
贴身的舞蹈服勾勒出他们昂藏的身姿,肌肉轮廓分明,每一次跳动都仿佛蕴藏着无数的力量。
蒋思淮听到了刘蕊吸溜的声音:“哇靠,没想到啊,哥几个身材这么有料,看这腰,看那胸,看这腿……啧啧啧……”
好好好,已经不关心舞蹈动作协不协调,直接进入品鉴男色环节了是吧。
蒋思淮忍不住抿着嘴唇发出噗噗的笑声。
“师妹别看这些,你还小。”刘蕊听见了,扭头来逗她。
蒋思淮脸顿时热起来,嘿嘿一笑,心里有点莫名的别扭。
主要是因为她那天被袁景点拨了一下之后,确实对梁槐景有过点什么心思。
梁槐景在台上,在背景音乐里紧张的回忆着每一个动作,生怕自己做错了连累同伴。
因为是手牵着手,他们成了一个整体,只要有一个人跳错拍,其他人就会被影响,进而乱套。
所以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又要小心的维持着平衡,短短几分钟,仿佛几年这么漫长。
直到音乐结束,最后一个动作定格,掌声响起,弯腰致谢时,梁槐景才看到坐在第一排的父亲。
梁裕鼓着掌,脸上笑眯眯的,隔着舞台灯光,梁槐景看不太清他的神色,不知道他对自己的演出是觉得高兴或者骄傲,还是觉得伤风败俗。
但他并不关心,回到后台,先去换衣服,然后卸妆,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他突然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轻松。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舞蹈中被他挣脱了。
这是他以前从来没想过尝试的事,不是跳舞这件事,而是关于那些于评优和专业无用的课外、业余活动。
“老梁,走啊,散场了,一块儿去吃宵夜!”
杨冠的招呼在耳边响起,梁槐景回过神来,提起背包跟了上去。
一起去吃宵夜的还有周慧存他们,说要去吃火锅。
他一眼就看见戴着红色毛线帽的蒋思淮,正站在周慧存身边笑眯眯的,满脸都是腼腆乖巧。
似乎心情很不错。
梁槐景靠近她面前,跟别人说了几句话后,低头低声跟她讲话:“我还以为你不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