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尧渐说渐心虚,“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就是下意识的......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你原谅我吧。”
他已彻底偃旗息鼓,关键在他比不过段橪,要楚绒在他面前低头比登天还难。这个事实,从一开始他就知道。
苏尧的情绪转换太快,楚绒有些措手不及。
苏尧的长相太具有欺骗性,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是看着楚绒的,透着容易让人信以为真的真诚。可少年终究只是少年,还是被语气出卖。
楚绒不想以恶意揣度苏尧话里的可信度,最近太累。
她对苏尧说:“你不需要道歉,也没有做错任何事。段晓梅是怎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没有原不原谅这一说,苏尧,你别在我面前装,我不吃这套。”
楚绒疲于应付了,与苏尧的相处比她想象中累。至于她想得到的,又有什么意义呢?人一死,就什么都没了。什么爱,什么恨,通通都会被带走。
苏尧知晓楚绒脾气,可也没想到她把话说这么坦白,直接拆穿了他脸上的面具,可他是个只在意结果的人。至于过程,以及楚绒这时的态度,并不是很重要。
他弯着唇,似欣喜,“你原谅我了,是吗?”
楚绒皱了一下眉,敷衍他:“嗯。”
苏尧笑起来,身上卸了担子,一时轻松无比,“那就好。”
他不去想店里的段橪,开始找话题:“你饿了吗?一起去吃些东西吧。”
现在是下午两点,这话问得没点水平,果不其然楚绒的回答是“不饿”。
苏尧又问:“那你去打篮球吗?我可以教你。”
楚绒:“......”
他们一帮男生打球,她跟去干什么?讨嫌吗?
她抬起下巴,示意苏尧往对面的店里看,“我在等我哥,买完东西我们就回去了。”
这店是卖窗帘的,段橪和老板谈得认真。网纱料子被铺在桌上,老板正在量尺寸。
得空间隙,段橪向外面看,对着楚绒轻轻笑了下,想叫她进来,在旁边看着也好,怕她冷。目光微转,看到她旁边的苏尧时,笑容滞在了嘴角。
他对老板说:“老板,您先量着,裁完帮我包起来,我等会儿就过来。”
说完,他把纸条放在桌上,向外走去。
俩人不知在谈些什么,苏尧脸上挂着肆意而张狂的笑。他笑起来会露出一颗小虎牙,带着嘴边的两个酒窝。
苏尧与他不同,身上有股少年意气,也有底气。他对事事都算不得上心的一个人,就如两人之前一同参加过几次竞赛,在他身上没有丝毫胜负欲。
段橪摸不清他是真的喜欢楚绒,还是只是一时的新鲜感。不论何种,他好像都不希望楚绒的眼里有别人。
楚绒见段橪走过来,下意识往旁边挪了一步,离苏尧远些。
苏尧偏一把拽过楚绒,如果自己只被当做一个工具人,未免也把他太看轻了些。如果软的不行,那便硬的。如若心化不了,就不化了。
他附在楚绒耳边,用只能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游戏继续。”
苏尧换个了说法,彻底把这场约定变为了游戏。既然是游戏,那就得换个不同的玩法。
段橪的目光一直落在苏尧握着楚绒的手上,视线慢慢往上。
他搞不懂一件事,为什么楚绒会和苏尧做朋友。那日在楼梯口碰见两人,楚绒说苏尧请她看电影,段橪未曾料到楚绒会同意。直至现在,他都在后悔那日说的话。他最起码得站在兄长的身份,去教导自己的妹妹不要做不符合学生身份的事来。
段橪冷了脸,直视苏尧,“真巧。”
这声阴阳怪气段橪都没料到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暗里藏着的话苏尧想必也能听出来。
可苏尧过于大方坦然,他撇头看了楚绒一眼,说:“不巧,特地来找绒绒。”
楚绒滞然,她不懂苏尧这又是要搞哪出。
段橪的牙根崩得很紧,他意味不明笑了声,对楚绒说:“你没告诉他你的小名吗?怎么叫你绒绒,我记得你好像很讨厌别人这样叫你。”
楚绒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夹心饼干,莫名其妙被夹在两个男生的胜负欲里。他们可以不顾及她,拿出自己的杀手锏,就为了争个口头的高下。
现在的段橪,也幼稚极了。
显然段橪的这番话是有威慑力的,只见苏尧的脸骤然变了,面上的风度再也维持不住。
楚绒不想理会这种幼稚的行为,甩了苏尧的手,掉头就走。
段橪也没多好受,他道:“你不回去帮我一起装吗?我一个人搞不动。”
楚绒回头,眨了眨眼,“那就明天再弄吧,我和他约好了去打球。”
他是谁,再明显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