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绒又问:“你以后想结婚吗?”
“看你。”
“我不想。”楚绒回答得很快,几乎是毫不犹豫。
婚姻这东西,她一点都不期待。带来不给她什么保障,只有束缚。
段橪抬了抬眸,说:“那就不结。”
说完,他起身,觉得这个话题有必要好好讨论一下。拉起楚绒,两人面对面坐着,他把她头发拨到一边,怜爱地轻抚了几下,开口:“但你得给我个理由。”
“那你到底想不想?”楚绒并不喜欢这副段橪跟她要理由的样子,这样就感觉是他想结,却为了她迫不得已妥协。妥协来的东西,她不要。
段橪知她敏感,撑着她的后脑勺,在额头上留下轻轻一吻,“宝宝,我们好好谈。”
“不准生气。”
楚绒被他这一声宝宝安抚下来。
奇妙的称呼。
还有点点肉麻。
空气一瞬间静默下来,两双眼睛互相瞪着。
依誮
楚绒看他耳根染了红,估计是害羞了。
看吧,看吧,学别人叫什么宝宝,自己先害上羞了。
刚才还强硬问她问题的段橪蔫了下来,摸了摸耳根,开始拽卫衣衣领,“等一下,我先脱个衣服。”
里面还剩个黑色宽松长t,随他脱衣服的动作,露出腹肌。
楚绒帮他抓住衣角,让他脱得方便些。
脱完,段橪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又揉搓了两下。对上楚绒看他的视线,清了下嗓子,“继续刚才的话题。”
“什么话题,宝宝?”
“严肃点。”
“好的,宝宝。”
“......”
段橪觉得需要出去冷静下再回来谈,套上外套出去,借着拿外卖的空子站在外面抽了根烟。
雪后寒,加上大风,吹得他清醒了不少。
段橪能猜出楚绒为什么不想结婚,恐婚。
婚姻是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好坏掺半,他无法一一列举其好处给楚绒洗脑。他是想结婚,出于私欲,想把楚绒绑到身边,最起码有个东西能证明这段关系,他太怕又一次被推开了。
当初决定回茴城,单纯就是放不下而已。来回跑太费事,索性就近看着。他甚至都做好了她和其他人会在一起的准备,大不了一辈子远远地看着,或许,或许也行。发展到现在,已经超出原本的预期。但人就是贪心,在一起了,就得想下一步。他不怕自己给不了她幸福,只怕她感受不到。
他们之间的信任尚未完全建立,纵然二十年,楚绒还是做到对他无条件信任。他想要婚姻,何尝不也是一种不信任的表现。
一根烟吸完,段橪拍了下裤腿,又抽出一根,扣动打火机。
大拇指和食指的指腹压着打火机,中指把着一角,一圈圈地转。
抬眼,雪又纷纷落下来。
一片落在段橪的唇上,他下意识地舔了一下。
凉。
这家酒店在市中心,来来往往的客人不少。但现在是深夜,偶尔有车停泊在门口,训练有素的门童站在门内,一直盯着入口。
段橪抽着烟,朝门口看。
有一辆车上下来一家三口,小女孩一蹦一跳地,看起来好小。双马尾随着蹦跳的步伐,飞舞在空中。爸爸是最后下来,把钥匙给门童后,他抱起了小女孩。似说了什么,小女孩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爸爸笑了,妈妈看到也跟着笑,小女孩害羞地趴在爸爸肩上。
女孩的视线正好往段橪这边看来,她揉了揉眼睛,对段橪的方向飞了一个吻过来。
段橪被她逗笑。
小女孩的父母投以歉意的视线,爸爸拍了一下小女孩的屁股,一家三口往里走。
段橪久久看着不能回神,看他们走到大厅办理入住,被酒店的工作人员指引着上楼。
直至人影消失,他还盯着那处发呆。
自私一回吧,赌她愿意为了你妥协一次。
这个想法越来越深,他甚至都想好了劝服的说辞。
等段橪重新上楼,坐在床边听着卫生间里传来的水声,他始终维持着一个动作。
水声停了,他拿起桌上的吹风机,等她出来。
楚绒坐在椅子上,双脚抵住段橪的小腿,歪着头让他吹头发。
由于刚睡了一觉,现在一点困意都没有。楚绒指了下桌子,让段橪把遥控器接给她。
吹好头发,段橪替她用手梳理。
楚绒仰起脸,说:“还继续讨论吗?”
段橪停住动作,捻着掌心的头发,转移了话题,“我买了保鲜膜,怎么不等我回来再洗。”
“一个字还是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