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尧焦急地去捉楚绒的手,“我妈都说了,她同意了。就算你现在不喜欢我,那你试试,试着喜欢我呢,说不定就会喜欢了。”
楚绒知道苏雪琦的精明之处,把“不”这个话口子留给她说,自己依然可以做一个通情达理的母亲。可楚绒不想接,她凭什么去牺牲,况且错的从来不是她。
楚绒只留下一句“问你妈吧”,就走了。
被留下的苏尧,站在原地很久。这一顿晚餐所有的好氛围被打破,一切又回到了十八岁在机场分别的时候,甚至比那时更遭。十八岁还代表有无限可能,这么多年过去,楚绒心里依然一点他的位置都没有,让苏尧感到无力。可他始终不是十八岁的苏尧了,无法再说出“有什么大不了”这类话,他开始要与付出相匹配的结果。事业是,爱情既是。
苏雪琦对苏尧的并不是典型的精英教育,更多的是自由生长。见过花开花落,才能更珍惜现在。在苏尧骄傲的时候,苏雪琦提醒他永远会人比他更厉害,所以应试教育下,苏尧很怕大考,很怕落后,很怕输给段橪。在十七八岁,苏尧一直将段橪视为对手。不管是成绩,还是感情。年少时没赢过的人,现在依旧赢不过。
在楚绒心中,一点他苏尧的位置都没有。
楚绒让他问他妈,这是苏尧不理解的一点,心中隐隐约约察觉到这两人可能有事瞒着他。
苏尧没有逗留,驱车直接回家。
苏雪琦正在客厅逗狗。这条边牧是在苏尧出国后养的,苏雪琦常说这狗和苏尧极像。不止样子有些,性格也是,都聪明。
聪明这个词太沉重。苏尧从不觉得自己聪明,聪明之下就好像显得不努力就也能做成很多事。可他现在所拥有的,都要耗费很多努力,却还是有太多东西得不到。况且,出国之前他也没被夸过聪明。聪明的另有其人。
苏雪琦看见苏尧,把球往他的方向扔。狗立即跑向苏尧,衔着球,绕到苏雪琦身边,放下球,又跑到苏尧的脚边绕了几圈。
苏尧蹲下,摸了几下,抬头看苏雪琦,说:“妈,我今天见了楚绒。”
苏雪琦嘴边的笑止住,理了下睡衣外袍,走向吧台,端起酒杯。靠在吧台边,转过身来答苏尧的话,嘴角缓缓爬上一抹笑,“你们聊了什么?”
“我跟她说我很喜欢她,很喜欢,很喜欢,想跟她谈恋爱。”
苏雪琦毫不意外,喝了一小口酒,走到沙发上坐下,问道:“她怎么回答?”
苏尧向旁边的阿姨招手,让她把狗牵走。等客厅只剩下两人时,坐到苏雪琦的对面,捏了下眉心,才答:“楚绒让我来问你。”
苏雪琦呵笑起来,“这丫头,我没看错,确实跟别人不一样。”
“妈,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你又跟楚绒开了什么条件吗?”
苏雪琦看向自己的儿子,显然不满意苏尧对自己的不信任,“我没这么闲,如果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但是,这件事与你个人是无关的,只是......”
苏雪琦顿了一下,对面苏尧紧张的表情,突然有些于心不忍。
她以为年轻人的感情,终会被时间冲淡。七年,真要铁杵磨针,也磨出了一边。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玩游戏也都只图个新鲜,但在感情中却转不过弯来。人家姜甜在美国谈了一个又一个,苏尧一比,竟还是个情种。
“只是,你迈不过去,那丫头也过不来。”
第66章
有一点极其明确, 苏雪琦不想苏尧是个情种。特别对方还是楚绒,那更容不得。
即使这话苏尧接受不了,苏雪琦还是继续往下说了。
两件事。
一是段晓梅的死,二是段橪亲生父母的死。
命运这东西, 谁都控不住。
当苏雪琦在衡远看到段橪的时候, 第一个想法是怕对方来报复。苏雪琦前夫之前在新疆包下一个工程项目, 段橪的父亲就是项目的当地总工程师, 一方面这男人性子实在是倔, 总想反着来。另一方面,飞来横祸不可避免。但祸端的产生, 又有性格的原因。段橪在性格这一点就很像他父亲。父亲死后,母亲也跟着去了。如果苏雪琦没记错,那年段橪六岁。唐国盛赔了一笔钱,但后来因为工程账款问题,涉及太多无法解决,逃到了国外。
段橪为什么来到了茴城,苏雪琦前后了解了一下,知道对方不是来报复后,心生可怜。钱能解决的问题, 都不是问题。她乐意用钱解决, 可少年的生活担子很重,脊梁却不弯, 这是她最喜欢段橪的一点。知道段橪又要回来之后, 苏雪琦答应投一笔钱, 除了利, 还有心中的愧疚。当年唐国盛包下的项目,也有苏雪琦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