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呐，再愤世嫉俗，视金钱如粪土，也得为五斗米折腰。
他有一点说的没错，自己太拧巴。
人类行为都由欲望推动，欲望本身并无错。
她需要的，是控制好欲望的边界，不要被欲望操控，更多地关注内心的感受。
再次回到北城，柳飞絮画画状态出奇地好。倒是周羡有些愁：“M国那边天天问我什么时候能约你再画一幅画。”
柳飞絮懒洋洋道：“看我心情吧，最近有些画厌了。”那些浓妆艳抹，西装笔挺，坐姿端正的模特她实在是倦了。
周羡：“你最近热度稍减了些，上次拍卖成绩不错，如果乘胜追击，说不定能再创新高。”
柳飞絮拿起周雅准备好的行李箱：“我先去采风了，回来再说。”
周羡欲言又止。
柳飞絮搭乘飞机前往当时刚遭遇6级地震，正在灾后重建的城市。由于当地还处在余震风险中，这事她都瞒着周羡他们。
街头老者有自己钟爱的、探索不尽的自然田野；她也需要去寻找，像当初的少年薛川那般触动人心的模特。
一个月后，柳飞絮灰头土脸的带着画回来时，把周羡和周雅都吓了一条。
周羡气的跳脚，骂她：“你不要命了！你要是死在那怎么办！？”
但在看见柳飞絮拆开的画布时，他表情一滞，脸上由怒转喜，再到狂热。
“这副画好！这次一定能卖出更高的价格！”
他看着画，来回走动，又自我否认：“不！这副不能卖，我得想办法拿到拍卖会上去让那群人竞拍！价格会更高！肯定能破亿！”
柳飞絮垂眸看着画布。
画布上，几位衣衫褴褛的消防员费力地从废墟中救出一个婴儿，废墟之下，满脸是血的母亲已经闭上双眼。
啼哭的婴儿是这副冷色调画幅中唯一的暖色。
柳飞絮揉了揉太阳穴：“这副画不卖。”
死亡太过沉重，这段时间她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每天都被眼前逝去的生命重量压迫地喘不过气来，但创作灵感也源源不断。
周羡不敢置信：“不卖？那你画了就摆家里？”
柳飞絮把画布盖上，低声道：“在北城艺术馆搞个展，再跟政府联动筹个灾区捐款，运送物资送到一线去。”
这样磅礴的爱意不应该成为私人藏品。
周羡一直试图劝她，柳飞絮没有理，转身离开。
她不能再看这副画。
看了会想妈妈。
第35章 互殴
思绪流转。
柳飞絮定定地看着堵在自家门口的君迟, 叹声道：“君迟，我也不是最初那个我了。”
分手那段时间，两人几乎是撕破脸皮, 情绪上头时, 说了不少互相伤害的话, 激烈时, 甚至动起手来。
那般撕心裂肺的模样，每每回想起来，都令柳飞絮头疼。
她不想再和君家打交道, 也讨厌霸道的强权。当年能在感情最浓烈的时候, 理智地跟君迟分手, 时隔几年, 感情淡了, 只会更狠心。
“当初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还对你发脾气, 现在不一样了。”君迟低声哄着，伸手想抚摸柳飞絮的头发。
柳飞絮抓住他的手, 冷静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别堵在这。”
君迟呼吸一滞，瞧见她这幅冷酷无情的模样，眉眼间怒潮沸腾。
他这副模样, 柳飞絮十分熟悉。
分手那段时间，他一直如此。
几年后再见, 君迟态度比以前和缓许多, 但那股强制霸道的作风一点没变。
正如此时，虽然语气示弱, 但丝毫没给柳飞絮离开的机会。
狐狸眼漠然地与他对视。
君迟胸膛急促起伏，不知想到什么，拿开了手。
这倒让柳飞絮另眼相看，以她对他的了解，接下来就得上演强取豪夺的戏码，说不定两人还得在这打一架。
君迟低声道：“明天再来看你。”
他转身离去，一副要打持久战的样子。
柳飞絮颇感头疼，冷声道：“君迟，我们之间没可能了。”
她以为他已经彻底死心，时间的流逝居然也没能消减他的执着。
君迟猛地回头，欺身将她压在墙角，钳制住她的手腕，红着眼问：“凭什么！？当初你觉得我摆脱不了家族的控制，让你受了委屈，不愿意再跟我在一起，行，我放你离开！但现在我强大了，如果我想要跟你在一起，我爸妈都拦不住我，他们点头了，你为什么还是不愿意！？”
柳飞絮试图挣脱，语气不稳道：“我说了！我不喜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