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飞絮换好鞋子，看见餐桌上全是自己爱吃的菜，走到厨房端饭拿筷子，问：“你不是说之前那份工作不错嘛，为什么要换？”
柳女士脱下围裙洗手，把走到厨房来的柳飞絮赶走：“油烟重，你进来干什么？”
柳飞絮扭腰躲闪，将菜端到桌上：“你还没回答我呢。”
柳女士在餐桌前坐下，情绪不高：“公司绩效不行。”
柳飞絮眼里闪过一丝了然。
这是被裁员了。
她笑嘻嘻地给柳大厨夹了一筷子牛肉，说：“妈，我给你的工资卡一直在打钱呀，就当我给你发工资呗，我干脆从宿舍搬出来回家住，我们学校食堂可难吃了，你看我在食堂都吃瘦了。”
柳女士瞪了她一眼：“你瘦是因为你总不吃饭！”
少女时期柳飞絮都没现在这么苗条。
因为有妈妈在一旁盯着。
柳飞絮有个坏毛病，画画沉浸后，总是忘记时间流逝，一画就是大几个小时，再甚时，长达十几个小时不吃饭，画完画后，累到虚脱，因此闹过胃病。
在家时，每到饭点，柳女士都会强行压着她把饭吃了再继续画。住宿舍后，柳女士只能电话提醒她，但她为了画画时不受干扰，手机老开静音。
柳飞絮撇撇嘴：“食堂太难吃了，外卖还得去校门口拿，我懒得走那么远。”
柳女士忍不住捏她的耳朵：“懒死你算了。”
柳飞絮笑着躲开，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饭，狐狸眼幸福地眯了起来
还是妈妈做的饭菜最合她口味。
柳女士看着女儿鼓鼓囊囊的脸颊，眉眼间情绪起伏：“絮絮，你最近在谈恋爱吗？”
柳飞絮嘴巴一顿，艰难地把嘴里的饭咽下去，惴惴不安地看着她。
柳女士在她少女时期没少嚷嚷不准早恋，即便是在她满18岁，保送北城美院后，也常常嚷嚷着，男人不靠谱，让她年纪再大些时再谈恋爱。
妈妈怕她跟年轻时的自己一样，遇人不淑。
在经历柳文林的事情后，柳飞絮很少再像以前那样忤逆她，惹她生气。
跟君迟在一起的事，她都没敢跟妈妈说。
柳飞絮瞥过头，装作若无其事地夹菜，试探道：“干嘛突然这么问？”
不会是被她发现了吧？
柳女士放下碗筷，一副要促膝长谈的架势：“隔壁周叔说看见你晚上跟一个高个男生牵着手在小区外面走。”
柳飞絮放下碗筷，蹙眉。
可恶，她绕过了柳女士常走的路线，却没留意还有其他眼线。
北城美院大一宿舍有门禁，君迟周末才从国外回来，她周末得回家住的，每次君迟送她回家后，都舍不得走，小情侣常牵着手在老小区外围压马路。
柳飞絮讪讪道：“妈，我都满18岁了。”
“那个男孩子怎么样？”
“挺帅的。”
“……长得帅能当饭吃吗？”柳女士拧了拧眉心，爱看脸这点，女儿完全遗传了她，不着调。
“对我挺好的。”就是脾气不太好。
柳女士拿起饭碗，叹声道：“……什么时候带回家来吃顿饭，让妈妈见见。”
见她没有阻拦的意思，柳飞絮松了口气：“下次吧，他在国外留学呢。”
上她家吃饭见丈母娘这事，君迟嚷嚷过很多次，好多次走到小区门口都想直接跟着她上楼。
但柳飞絮现在不想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她还在跟君迟吵架。
柳飞絮打开手机看了眼，备注为男朋友的好友发了满屏的消息。
……
[男朋友：我回国了，在你家楼下]
[男朋友：你再不理我，我就直接上去了]
柳飞絮一惊，赶紧回消息。
[不准！]
她迅速吃完饭，往外走：“妈妈我有点事，出趟门，晚点再回来跟你说。”
出门出得急，她没注意到柳女士复杂的眼神。
柳飞絮下楼后，发现君迟都把车开到小区里来了，往常为了不让柳女士发现，她都只肯让他停在小区外头。
俊朗的少年靠在车旁，后备厢打开，塞满了礼物和玫瑰。
瞧见柳飞絮的身影时，他漆黑的眼眸一亮，像往常一样张开怀抱，等女朋友的拥抱，
但还在冷战期的柳飞絮给了他几道蕴含怒意的拳头。
君迟笑着包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揉了揉并不怎么痛的胸膛，嘴里却说：“好痛啊。”
柳飞絮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想抽回手，没抽得回，斥道：“你快把车开走，不然我妈下来扔垃圾要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