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段横性格冷漠孤高，但这样才有征服欲，柳韵安太明白自己的优势了，足够漂亮，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段横竟然会对他这样不留情面，这人竟然忍心这样对他，自己已经表现的这样明显了，段横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意思。
段横还真的不知道，因为柳韵安从一开始就搞错了，段横到现在都以为自己对同性没兴趣。
年二十九这天，深港下起了雪，许星川陪着兰女士一家到了郊区的老宅，家里的老人不喜欢市里的生活，偏爱这样平静点的地方。
许星川沿着道路慢慢走着，四周住宅不多，零星错落着几栋小洋楼，宅院瓦片上的积雪斑驳，雪水部分融化了，顺着屋檐滴滴答答，空气是潮湿的，裹挟着零零星星的雪花，扑在许星川的脸上。
许星川刚吃过午饭，菜色很不错，他吃的有点多了，出来散散步。
这里不像市中心，随时都有环卫工人清理，所以路上能看到大片的没有人踏足过地纯白雪地。
许星川蹲下，摸摸索索地堆了个歪歪扭扭的小雪人，给它放到一个凸起的石块上，还拿一片枯叶做了披风。
他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片，给段横发了过去。
立刻就收到了回复，也是张照片。
一个大一点的雪人在冰箱里的图片。
许星川蹲在小雪人旁边打字，“大雪太孤独了，可惜小雪没机会过去陪它。”
段横刚收拾完泡面碗，“这么冷还在外面。”
“吃太多了，出来消食，你中午吃的什么？”
段横看了眼垃圾桶，“订的福满园。”
“吃的可以啊。”
许星川很满意这个回答，留段横一个人他已经很不忍心了，如果这小可怜再自己亏待自己那许星川不得难受死。
晚上许星川在客厅跟大家一起看春晚，他手机响个不停，拜年的，发红包的，一直没断过。
许星川打开微信，在几个工作群里都发了红包，还特意给做同一个项目的教授发了祝福消息。
大成也打过电话来了。
“川儿！新年快乐啊。”
“新年快乐，你在家呢？”
“对，我今年在家吃的年夜饭。”
“我以为你要去丘丘家过年。”
“我初二就去，见见老丈人，就是今年福满园不开门，我还得想想定哪家。”
？
第38章 哥。哥。哥。
“福满园没开门。”
“是啊，说什么以后就不做年夜饭了，我看就是给他惯得。”
许星川回到卧室，想给段横打个电话，但又不知道怎么说。
问，为什么不能好好吃饭，还是问，为什么要骗我。
可他有什么立场问呢，段横骗自己是怕自己担心，说定的福满园是为了让自己安心。
许星川，段横十八了，在此之前他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比这还差劲的年，也许连过年都在打工赚钱，现在段横的生活不知道比以前好了多少，为什么还是觉得亏欠。
他自己说服了自己，关上手机，又回到了客厅。
零点时，段横的电话打了过来，许星川跑到角落里，接通了电话。
“哥，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在跟家人看春晚？”
许星川这边太吵了，都是亲人的祝福，和小朋友们的笑声，段横的话在这样的环境下听得不真切。
他找到间杂物室，戴上了耳机，“对呀，我跟兰女士他们在客厅看春晚呢。”
“我也在看春晚，和许月亮一起。”
段横的声音低沉，震得许星川的耳廓痒痒的，他听到了许月亮喝水时瓶子咕噜咕噜的冒泡声。
他那边很安静，像是被冬天冻住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死物，只有段横一个人在这凝固的环境中生存，呼吸。
许星川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又不对了，段横十八了，在此之前他经历了很多比这还差劲的年，所以不能再让段横这样了。
十八岁的段横就应该被烟火包围，看花团锦簇。
“你明早就回去，怎么这么着急。”兰女士还想着跟许星川多待几天。
一向诚实的许星川在这件事情上选择了撒谎，“学校有个项目，很着急，跟每年的评优有关，我得赶回去。”
这下兰女士也不好再劝了。
许星川到家门口时看了下表，十点零二。
推开门的时候，段横刚把自热米饭的水添上。
他看着许星川进来时都以为自己幻视了，“许星……哥，你不是明晚回来吗？”
许星川还带着一身外边的冷气，鞋也没换，径直走到餐桌旁，看着桌子上的自热米饭没说话。
“我这两天吃的太油腻了，”段横有点心虚，把自热米饭往旁边推了下，“今天就随便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