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天,一个号称齐国公私生子的男子找上门,要求认祖归宗,接管财产,被齐国公的女儿们打了出去。
因为财产分赃不均,齐国公的数位姨娘和十几个女儿女婿直接在府里大打出手,将府里的一应物什连抢带砸搞了个稀巴烂。
司马翀把国公夫人接了回去,却将日夜惨嚎的外甥独自留在了家中。
直到附近有人闻到冲天的臭味,寻味而来才发现,齐国公府曾经不可一世的小公爷齐瑞,早就死在了他那张极尽奢华的榻上。
尸体腐烂后的尸水都从榻上流到了地下。
那人报了衙门,最后还是留侯府派人买了棺材,匆匆收殓了。
谁料棺材在运往京郊苍翠山时,扛棺材的小厮莫名其妙摔了一跤,棺材顺着悬崖滑了下去,落在崖下摔了个稀巴烂。
尸体早就烂的提不起来,棺材又碎了,留侯府的小厮没办法,只好在崖底随便挖了个坑,将齐小公爷匆匆埋了。
等大理寺卿终于将案情查清楚,京兆府衙役来国公府拘押虐童杀人犯齐瑞时,入目一片萧瑟和荒凉,院子里杂乱不堪,只剩一片碎石残垣。
无奈的大理寺卿禀报赫连瑾后,派了人前往同州,抄齐瑞在同州的府邸去了。
好好一个国公府,不过两个多月的时间,就败得如此彻底……
门外,新年的焰火正腾空而起,映亮京城上方墨蓝的天空。
赫连瑾站在城楼上,望着漫天绽放的焰火,轻声呢喃道:“绍安,应该顺利抵达北关了吧?”
……
腊月中旬,距京城千里之外的郕阳关大营外,运粮草的马车被营内兵卒接手,经过仔细检查之后进了军营。
兵卒子们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抱着膀子在原地来回打转,不时伸长脖子看看前面粮车还有多少,才轮得到他们这些小卒子进军营。
与其他人相比,沈绍安就显得有些气定神闲。临行前赫连瑾给他准备的包裹里,有一件与士卒无二的外裳,里面却缝了一层上好的狐皮。
出了关,沈绍安就将衣裳套在了身上,别人都冻得鼻红唇青,他却热的额角冒汗。
只是到了北关,这件衣裳也有点顶不住了。
而且这一等就是大半天,再多的热气也都散的差不多。
直到天将过午,最后一辆运粮车才被慢慢赶了进去。
总算轮到沈绍安进营了!
可是,他刚绽开一个笑容,朝着门口校尉的招呼还没出口,就听那个黑大个儿冷冷说道,“女子不得入军营,退!”
话音未落,两把长戟无情地交叉在他的胸口前。
你特码的!
看着身边兵卒子们一个个都进了军营,沈绍安强忍着差点脱口而出的脏话,上前一步道:“大哥,您擦亮眼睛看清楚,我不是女子,我是男人!”
男人!男人!男人!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黑大个儿乜斜着眼睛上下扫视了沈绍安一眼,摸着下巴露出个猥琐的笑,“细皮嫩肉的,小模样儿挺俊俏昂。你说你是个男人,怎么证明啊?”
怎么……
证明?
脱裤子给你看行不行啊你个杂碎!
沈绍安公子哥儿的脾气上来了,一把摘下帽子往地上一摔,指着那校尉的鼻子骂道:“睁开你的狗眼给老子看清楚,就算你爹是个女子,你爷爷我也是个爷们儿!”
第36章 小娘子是来寻夫的?
哟吼,有个性哈?
陆续有兵卒向这边围过来,勾肩搭背站在旁边看热闹。
黑校尉将腰间的腰刀摘下来扔给旁边的小卒,紧了紧腰带,不紧不慢走到沈绍安面前,朝他挺了挺腰,“啊哟爷们儿啊,来来来,让哥哥我瞧瞧,这爷们儿……啊!”
“砰!”的一声,黑大个儿已经远远倒飞了出去。
沈绍安收回横踢的腿,伸手轻轻弹了弹裤脚,冷哼一声道:“看你五大三粗,原来是个银样镴枪头!”
黑大个儿原本就黑的脸顿时涨成了紫红色。
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一跃而起,冲着沈绍安就冲了过来。
在他逼近沈绍安准备发起攻击的时候,沈绍安身子一拧,躲开他的正面攻击,脚下一勾一踹,锁住那人的手臂用力一拧,那人就被沈绍安反剪着手臂死死摁到了地上。
“放肆!军营重地,何人在此喧哗?!”
一声暴喝从身后传来,沈绍安闻声松手转身。
地上黑大个儿脱困后,跳起来就朝沈绍安扑过来。
沈绍安背后像长了眼睛,一把扯住黑大个儿朝他伸出的手,身子一拧腰一弯,黑大个儿就像甩出肉案的一坨肉,“啪”的一声一个过肩摔,仰面摔在了来人面前。
“张雄,住手!”
一个中年男子浑厚威严的声音响起,及时喝止了被打倒三次仍不罢休的黑大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