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球赛正式开赛前的晚上,从与赫连瑾睡到一起后就没有再做过的噩梦,再次光临沈绍安梦中。
清瑁的尸体摆在院子里,三嫂抱着他哭天抢地。
晚上,沈绍安听见院门响了一声,出来看时三嫂已经不见了踪影。
众人商量着出去找,清平、清源害怕,就留了华璇、六顺和四喜等人照看。
找了大半夜未果,天将破晓时众人回到院子里,留守院子的人全被迷晕,清平和清源却不见了。
大嫂和二嫂慌了手脚,沈绍安只好自己出去找。
这些日子,沈家人接连出事,他心力交瘁、精疲力尽,整个人浑浑噩噩、失魂落魄,出门没多久就晕了过去。
被侵犯的时候,他曾经有过一瞬间的意识。
对方力气非常大,将他死死扣住。他想喊、想挣扎、想反抗,可是身子仿佛失去了控制,连动一下都不能。
身体被刺穿的剧痛,让他刚刚恢复的意识再度陷入黑暗之中。
再醒来的时候,身后传来赫连瑾清清冷冷的声音,“醒了?”
沈绍安这才发现自己正被赫连瑾拥在怀里。
两人身上的味道相同,赫连瑾的手从背后环过来,握着他的一只手腕,揽在他的胸前。
鼻息间有股淡淡的药香,身体只是略有不适,还有些清凉的感觉,想来应该是赫连瑾帮他敷过药。
清瑁死了,清平和清源也不见了,几个侄女儿也被送进了教坊司,他自己则被……
沈家已经败了,如今还要因为他而蒙羞、被世人耻笑……
沈绍安默默咬紧了牙关。
赫连瑾突然伸过手,用力捏开他的嘴,力气之大几乎将他的颌骨捏碎,“沈绍安!”
看着沈绍安满嘴的血,赫连瑾脸上闪过一抹惊痛和慌乱,又迅速被暴怒取代。
他低下头,不顾沈绍安嘴里鲜血直流,用力吻住他。
被咬破的舌头很疼,又被赫连瑾这样粗暴对待,沈绍安疼的眼泪都流了下来。
赫连瑾放开他的唇,手还捏着他的下颌,狠狠说道:“沈绍安,如今你已经是我的人,命也是我的!你以为你死了就能万事皆休了吗?你别忘了,除了青鳞巷的沈家人,你还有临安的沈氏族人!沈时戬刚愎自用延误战机,致使北关连失七城、五万大军全军覆没,按律沈家该被满门抄斩!”
沈绍安面无表情目无焦距,哑着嗓子问他,“那你为何不杀?”
赫连瑾呼吸一滞,低下头凑近沈绍安,轻笑一声道:“你希望我杀吗?”
沈绍安闭上嘴。
赫连瑾吻在他的颈侧,濡湿的触感令沈绍安猛的一颤,“不想我杀,那就好好活着,服侍我。”
沈绍安的肩背一点点被推平,背后的负重慢慢增加,压的他透不过气来。
“你知道我一直想要你,你服侍我多久,沈家人就能苟活多久……”
身体的痛远比不上赫连瑾带给他的屈辱。
沈绍安将脸埋在手背上,咬紧牙关,喉咙里还是忍不住溢出一声声哀鸣,呜呜咽咽、悲泣凝噎……
赫连瑾暗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绍安,你哭什么?很痛吗?你求我啊,你求我,我就放过你……”
“你求我啊……”
“求我啊!”
“绍安!”
“绍安?……”
第25章 “菊花残,满地伤,花落人断肠”
沈绍安用力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呼吸着,梦里几近窒息的感觉,仿佛还在,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滚过一波又一波的寒颤。
“绍安,你怎么了?”赫连瑾的声音突然从耳边响起。
沈绍安被吓了好大一跳,倏地转头,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看向赫连瑾。
赫连瑾坐在他身侧,手肘撑在榻上,正半倾着身子关切地看着他。
梦境中的赫连瑾突然与眼前的赫连瑾重合到了一起,沈绍安用力一推赫连瑾,大声喝道:“走开!”
赫连瑾被推了个趔趄,险些从榻上掉下去。
他疑惑地靠过来,轻轻地、缓缓的将沈绍安拥在怀里,温柔地安抚道:“别怕,只是一个梦。绍安,别怕,我在这里。”
沈绍安慢慢从梦境中清醒,颓丧地闭上眼睛,将额头抵在赫连瑾胸口。
他心中默念:这是原著,事情还没有发生,剧情已经有了变化。他会去北关,他的家人都会平安,沈家不会败,这件事情,也不会再发生了!
感觉到怀里那个身体抖得不那么厉害,赫连瑾才细细地吻着他,轻声问道:“绍安,可是做噩梦了?”
沈绍安轻轻点头:他刚刚梦到的,是原著里沈家刚刚遭逢大难的那段时间,也就是梦里赫连瑾曾反复提到过的三年前。
原著对那段时间沈绍安的遭遇着笔很少,尤其是这件对沈绍安来说,相当于命运轮盘发生大转变的事,作者只用了极小的篇幅就带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