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绍安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跟你有什么关系?抱那么紧干嘛?松手!”
沈绍安勒住马缰,揪了揪章樟头顶晃晃悠悠的丸子头,伸出手臂圈住她的腰,将她从马上提了起来。
随后探下腰,将人放到地上。
人也随之下马,接着一指头戳在章樟头上,将她戳了个趔趄,“让开!”
章樟摸了摸被沈绍安戳得麻嗖嗖的额角,“嘻嘻”一笑,往上托了托快滑下来的包袱,连蹦带跳地追上去,一边跑一边问道:“你怎么突然过来了呢?”
沈绍安脚步不停,回了一句,“军令。”
然后脚步一转,在一个老将军面前停了下来,拱手一礼,“章老将军!”
章赟朝他招了招手,“绍安?你来的正好……杏儿?你怎么在这里?”
沈绍安回头,冷冷瞅了一眼正冲着祖父尬笑的章樟,无情地戳穿她的谎言,“她说是跟着老将军您来的。”
接着又加上一句更狠的,“她自己在外面跑,差点被北郦骑兵追上。末将正好带兵经过,才将她救了下来。”
章赟脸色顿时黑成了锅底,“胡闹!谁允你到处乱跑的?!”
章樟连忙将背上的包袱拿下来抱在怀里,朝祖父举了举,软绵绵的撒娇,“哎哟祖父,伤兵营还等着用药呢,杏儿先走了!”
说完人撒腿就跑,一边跑还一边朝沈绍安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沈绍安面无表情收回目光。
章赟忍不住笑了笑,又迅速板起脸,“看看,真是被她祖母和母亲惯坏了。绍安勿怪,杏儿平日还是很懂规矩的。”
沈绍安微笑脸:行吧,您老人家开心就好。
四天前,他从北郦回到嵇门关。刚刚接到大将军命令,让他带兵到嵇门关以南的清江县,与章老将军的大军汇合,听从调遣。
章赟一边带着他往临时行辕走,一边跟他说话,“刚才接到大将军传信,左诃、右坦和北郦三方起了争执,左诃与北郦率先撕毁盟约,两部今日清晨已经带兵返回部落。”
到了行辕,进了议事厅,里面已经等着数十位将军。
见章赟到,纷纷站了起来。
章赟将战况大略概述了一遍。
北郦大军一至,司马翀的心腹爱将谢俊臣就弃城逃走,致使嵇州以南、古木堡以东的绥州落入北郦铁骑之手,绥州两万兵马全军覆没。
青浅命人半途截住逃走的谢俊臣,绑回云州,被沈时戬在城楼上砍了他的头。
义呼邪将主力拉到绥州与古木堡一带,企图吞掉嵇州。郕阳关大营退入云州之后,义呼邪命左诃和右坦部攻打云州,左右谷蠡王部驻扎郕阳关灵活打援。
左诃和右坦两部离开后,义呼邪号称的三十万大军就去了将近三成。
云州的压力顿时减轻了不少。
章赟命章樟的父亲章明越与沈绍安各带一万兵马,与赤水岭沈乔安的大军分三路攻打左右谷蠡王部。
其他人也都各自领命,带领兵马配合其他州城对义呼邪的中洲大军实施围圆打点,逐渐消耗义呼邪大军主力。
沈绍安带的兵马,与那塔齐部的北郦兵在响水涧以西短兵相接。
第120章 受伤
原来是那塔齐部接到义呼邪命令,准备带兵悄然摸过响水涧,突袭驻扎在清江县的章赟部。
一万对三万,沈绍安这一仗打得着实艰难。
人数一多,场面就显得格外血腥。响水涧的那条河,河水都染成了红色。
那塔齐部有一虎将,铁塔似的人物,一柄七八十斤重的马槊舞得虎虎生风。沈绍安与他一个照面,差点被他一槊削掉脑袋,登时出了一身冷汗。
云荆与之对上之后,沈绍安也与另一北郦大将交上了手。
对方力气奇大无比,一刀砍过来,沈绍安虎口一痛,手臂顿时麻了半截,手里的刀差点飞出去。
刚刚挡下一刀,另一刀已经再次劈了过来。
沈绍安迅速后仰,刀尖在他眼前唰的飞过,将他头顶的盔帽掀飞了出去。
对方却在看清他的脸时,微微愣了一下。
就是这一瞬间,沈绍安挥刀砍断了对方的右臂。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血如小喷泉一样从对方断臂喷射而出。
那北郦骑兵双目圆睁,用力咬着牙,左手顺势摸起身侧的弯月长刀,唰的一下朝沈绍安腰腹间横削过来。
沈绍安双手持刀迅速挡住,两刀相击,发出刺耳的声响。
“当心左后!”
云荆焦急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沈绍安挥刀,大刀带着呼呼风声,在那北郦骑兵颈下呼啸而过。同时右闪侧身,险而又险躲开狠狠刺过来的长戟。
长戟贴着沈绍安的腰身,刺破腰间盔甲,旋转回收,弯月镰在沈绍安腰间带起一溜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