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想过,若这人非要风清她们两个陪,甚至要如茵过来,她拼着开罪那几个贵人,也得让这位公子满意了。
没想到一个绯色就给打发了。
杜月一边松了口气,一边又对这个土包子似的暴发户嗤之以鼻。
在云荆和霍武手忙脚乱应付姑娘的工夫,沈绍安又附到杜月耳边轻声道:“妈妈,这五百两银子,够不够给爷几个在后头留个院子?”
杜月笑得花枝乱颤,抬手轻轻拍在沈绍安胸口上,顺势抛给他一个风情万种的媚眼,“公子放心,保证给公子安排妥妥的。”
沈绍安这才摆了摆手。
云荆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沈绍安朝他挑挑眉,结果换来了白眼一枚。
云荆大哥,越来越不拿他当外人了啊。
这白眼翻的真溜。
绯色乖巧地为沈绍安斟上酒,捧到他嘴边,娇声唤道:“公子请?”
沈绍安喝了酒后,歪着身子靠在座榻上,乜斜着眼睛看着绯色,笑道:“绯色姑娘已经如此可人,不知你们楼子里的头牌,又是何等的绝色?”
绯色娇笑一声,道:“奴家得公子抬爱,自觉比别的姐妹都风光许多。若能一直得公子怜惜,便是给奴家一个头牌的位子,奴家也是瞧不上的。”
沈绍安呵地笑了,“依我看,你们妈妈这调教人的手法高超,这看人的目光却不行。怎的让那个如茵去服侍了贵人,却冷落了你呢?”
绯色嘟了嘟嘴,“各花入各眼。当日谁叫如茵得了左谷蠡王的青眼呢?”
眼中话里的嫉妒不甘毫不掩饰。
沈绍安眼睛微眯,“左谷蠡王?”
绯色却吓得脸色都白了,连忙捂住嘴,道:“奴家失言,公子千万莫与杜妈妈说了。”
她毕竟才入场不久,在应对客人方面,还略有欠缺。
不小心就说漏了嘴。
沈绍安笑笑,道:“怕什么?左谷蠡王说不得吗?小爷我还见过左贤王呢。”
他从袖袋里掏出那三千两银票,在绯色面前晃了晃,道:“肯花三千两银子买顶尖名茶,左贤王可真是天下第一的雅人儿。”
绯色眼睛都直了,眼睁睁看着那一摞银票又飞回公子爷的袖袋里。
她委委屈屈嘟了嘟嘴,嗔道:“公子说笑了,左贤王可不在赕城,又如何买了公子您的茶?”
再说,要是说左贤王花三千两买一把刀她信,买茶叶……
绝不可能!
三千两!
若她卖力服侍,哄得公子开心,能让这位财大气粗又年轻英俊的公子包了月就好了!
想到这里,绯色眼睛一转,问道:“公子确定买茶叶的,是左贤王吗?”
沈绍安示意她斟酒,道:“这还能假不成?昨晚他钱没带够,还要给小爷我一块骨佩,说让送到左贤王府去,可不就是左贤王吗?”
绯色捂着嘴笑得肩膀乱抖,“那左贤王府,可还住着好多贵人呢。”
“你去过?”
“那倒没有。”
“没有你说这么肯定?”沈绍安摆出一副你说得我不信但我很好奇的样子,“那左贤王,虽然年纪大了点,却是一身的书卷气,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
不等沈绍安把话说完,绯色就笑得花枝乱颤。
沈绍安不明所以,“你笑什么?”
“公子。”坐在霍武怀里的姑娘笑着说道:“这赕城谁不知左贤王今年不过才二十几岁,您见到的,必定不是左贤王。”
另一个姑娘也笑,“若说爱茶,想必是国师大人了。”
“啊,原来是国师大人。”沈绍安眼睛一转,又问道:“这左贤王才二十几岁,那左谷蠡王,想来也是个青年才俊了?”
绯色道:“左谷蠡王今年已经四十有五了。”
“这么老,那绯色你又比那如茵更胜一筹了。”
绯色不解,“这话如何说?”
沈绍安伸手捏了捏绯色的小脸,“因为公子我年轻啊。”
“咳!咳咳。”云荆一口酒呛到了喉咙里,面红耳赤咳了起来。
看这反应,绝对秒懂。
老实人云荆也不怎么老实啊!
霍武则一脸懵逼,“啥意思啊?”
沈绍安笑,“快,给你们爷顺顺。”
云荆一边咳一边朝姑娘摆摆手,道:“少,少东家,你年轻,却比不得左谷蠡王有权势。”
“哎,你知道什么,权势这东西,靠他的时候有用,不靠他的时候便没用。但年轻的妙处,姑娘家才懂,对不对呀美人儿?”
“噗……”
这次霍武嘴里的酒也喷了出来。
沈绍安一脸嫌弃,“看看你们俩,少见多怪的样子。”
绯色咯咯地笑,“公子可真是个风趣人儿。”
“是吗?”沈绍安想着国师大人那张虚肿的脸和青紫色的唇,凑到绯色耳边悄声问道:“那你说,这国师大人与那左谷蠡王比,谁榻上更勇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