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韫玉鬼王像是被他的目光灼烧到,持剑转身没有留恋的离去,“晏容殊,这是你得罪我的代价。你应该知道,你和我一样,都是同类。”
他冷笑一声,沉声说,“挡我大计者,皆杀。”
他像是随手摘下一片树叶,如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化作黑雾如倾倒的沙土,渐渐消匿。
晏容殊想要留下他,逼问出他的东西的下落,“韫玉大人,怎就要如地鼠一般遁地逃走了?”
晏容殊话锋一转,“而且,难道韫玉大人不在意你辛辛苦苦找到的人了吗?”
他眯眼挑出一抹笑,“他到底是韫玉大人的执念,还是大人的软肋呢?”
消失前,韫玉鬼王还是回头看了一眼。但他表现的很不在意,看着晏容殊站在言璨身边威胁意味很浓,他勾起笑,手里的一片树叶顿时化作利刃直直刺向沈秋黎。
这只是发生在一瞬间。沈秋黎并不懂言璨和韫玉鬼王有何联系,但看出晏容殊是拿言璨威胁韫玉鬼王。他全部注意都在言璨和晏容殊身上,怕晏容殊伤及无辜。是以他完全注意不到面前的危机。
“沈秋黎!”
言璨倒是注意到了,但离的不太近,来不及反应,一眨眼树叶就凌厉刺来。
沈秋黎一转眼就看见,一片树叶带着凌厉剑气直冲面门。还在愣神就突然被拉入一个弥漫清雅浅淡香气的怀抱中,这个怀抱并不温暖,但却让人感觉格外可靠。接着是利器刺入血肉的声音,满是香气的怀抱里,有淡淡血腥味萦绕鼻尖。
沈秋黎有一瞬间慌张,伸出手摸索,想知道他伤到了哪里,“晏容殊……你伤到哪里了!”
却被晏容殊抓住了手腕,他的手冰冰凉凉的,他的声音也像他的体温从不会变化一样,“没关系,小伤而已。”
确实是小伤,言璨看仅仅是一瞬,一眨眼晏容殊就从他身边闪现到了沈秋黎边上,叶片深深扎入他的手臂。如果没有拉住沈秋黎,叶片将会嵌入他的心脏。
“哈,恐怕是你有了软肋。”韫玉鬼王消失的前一刻,像是试探出他想知道的一样,笑得张狂,“他死了,我再等个几百年罢了。”
“几十年,一百年两百年,我都等得起。”
言璨神情复杂地看着韫玉鬼王消失,看来他的这个梦中人并不是个好鬼。这让他计划的探寻之旅刚开始,就以不可阻挡的姿态失败。
晏容殊松开沈秋黎,沈秋黎这才看清他的伤口。只是手臂一处伤口较深的伤。
似乎每次晏容殊都因为他而受伤,这个认知让他心里对晏容殊更加亏欠。
之前因为三观不和的怒火,因为几天的冷静渐渐平息,他拽了拽晏容殊袖子想说些什么。
晏容殊笑意盈盈用没有沾血的手,安抚性地拍拍他的头,语气温柔,“有事的话,晚上再和我说好不好?”
他面无表情地将手扣进伤口,拔出那片树叶,暗红色血滴汩汩流出。
“晏容殊,还是我帮你包扎一下吧。”沈秋黎拉住他。
“不用了。”晏容殊轻轻拉开他的手,像是在按捺他的怒气,“金芷,跟我过来。”
在旁边待命的金芷应了一声,铃铛晃响了两下,两人一齐消失在沈秋黎面前。
“别看了,他们都走了。”言璨在沈秋黎面前挥手,打断了沈秋黎盯着他们消失的地方发呆。
沈秋黎这才回过神,心中始终不得劲,“一切都结束了,那我们把鸯鸯的尸骨带回去吧。”
言璨一下子就抛开了计划破灭的伤感,蹲下身看久久未醒的罗子厉,他撑着脸戳了戳罗子厉的脸,“这位少年天师怎么还没醒,那我们得拖着两人下去了。”
“也许是太累了吧。”沈秋黎思绪万千,罗子厉不醒,他正好有问题要单独问言璨。
之前韫玉鬼王和晏容殊的对话,里面信息量很大。关于言璨和鬼王的关系,韫玉鬼王到底又抢走了晏容殊什么东西。
“那你想拖着谁?”言璨看看这个又看看鸯鸯的尸骨,“你先选吧。”
罗子厉看起来更沉些,鸯鸯要轻很多。
沈秋黎看着高挑,其实也是练过的,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所以他很干脆的选择背罗子厉下山。
言璨对自己是有自知之明的,背上了鸯鸯。鸯鸯意外的轻,所以他还顺手背上了罗子厉带过来的背包。
“言璨,你参与这件事,其实是觉得这件事和韫玉鬼王挂钩吧?”沈秋黎观察着言璨的神情。
“原来你们叫他韫玉鬼王啊,”言璨不自觉抿了一下嘴,“韫玉……听着怪耳熟的。”
“虽然并不知道韫玉鬼王找你做什么,但你还是要小心一点。”言璨看起来并不想说的样子,沈秋黎没有逼迫,只是要他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