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婚后成为恶鬼的笼中雀(226)

“那个……疯子……”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新郎眼睛紧盯着砰砰作响的门,眼瞳却是涣散,额间已经满是冷汗。

那声音好似催命,看着薄薄的门板,下一刻就会被暴力破开,但新郎很清楚,还没到时间。一切事件都如轨迹清晰刻在光盘,顺序和时间点都不会出错,无论他们如何挣扎都无法更改。

沈秋黎的心仿佛也跟着粗暴的敲门声而疯狂跳动,但并不知道他能够做些什么,左右看了看,他甚至试图堵住门,以微末之力阻止。

似曾相识的场景,和他之前的梦何其相似,他隐约能猜到之后的情节发展,并试图中止这个发展。

项乐贤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攥住,看向旁边眉眼深沉諵的晏容殊,他有预感,对方既然说出口了,那就真有能力解决于他而言麻木又痛苦的循环。

“门打开的那一刻,这个重复循环的游戏就又会开始。我也无法保持现在的清醒,只能当提线木偶。这是设定好剧本的规则游戏,有既定的命运流向,有必须遵循的规则,只有顺从才不会被惩罚……”项乐贤以最快的口速交代,眼神却越加涣散。

“在这里的规则是,嗜血杀红眼的刽子手被鲜血遮蔽了双眼,唯有躲在死人鲜血下的人,才能不被发现,在血色里窥得生机。等会你们躲在我和阿阮身后。”项乐贤目光略过沉睡的新娘,眼中是极为深重的痛色。

阿阮,应当就是那位看起来格外恬静的新娘。

“我和阿阮相当于这个游戏里一道程序,不会被之后的鬼火灼烧。假如你们被刽子手发现杀死,你们的魂魄就会被鬼火烧灼成灰彻底死亡。”项乐贤一口气讲了很多,目光紧盯看似脆弱的门板,“大火之后,游戏重置循环,你们紧盯着项昆,肯定有结果。”

沈秋黎还想说什么,却被项乐贤一把拽住,和晏容殊一起隐蔽在了红艳艳的新床的被褥间,项乐贤的身影和阿阮的衣裙挡住了他们。

紧接着,门板碰地一声被推开。隐匿在后面的沈秋黎透过被褥和艳红的层层叠叠的床帐,看见了怪异的一幕。

之前安安静静睡美人般的阿阮如同注入灵魂,睁开了一双杏眼,眼波流转,毫无情绪地略过藏身的他们,长久注视着项乐贤,白皙的脸颊刹那间泛起淡淡薄红,涂了胭脂的唇扬起,是一个笑。

随着笑,眼里也注入情感,缱绻而温柔。不过是一瞬间,也是这一瞬间,阿阮扑倒了项乐贤,如同沈秋黎梦中一样,她做着晏容殊做过的事,以自己的身躯挡住了项乐贤。

项乐贤明明眼睛里装满了惊怒和恐惧还有悲切,但是身体像是被砍掉神经,只能任凭阿阮的动作,像是一个木偶人,唯有剧烈起伏的胸膛和几欲泣血的眼睛。

他们的身份好像在门开那一瞬间,反了过来。演员就位,场景布置合理,被安排的故事走上正轨,无法中止无法改变的命运开始。

门被粗暴破开,空气好似变得迟滞粘稠,周围变得安静,但夜晚虫鸣依稀,只是外面嘈杂人声不知不觉停歇了,如同突然按下了暂停键的电视剧。

人沉重的呼吸声还清晰可闻,似乎还有越加清晰的靠近的脚步,那么迟而安然。沈秋黎藏身在暗处,看着事情一点点向他设想的情节倾斜,除了那些声息,心脏也跟着靠近的脚步在耳膜上疯狂跳动,震耳欲聋。

鼻尖隐隐的血腥气息好像加重了,一种隐晦的恶意在房间里展开流窜……

低低地闷哼传到耳膜,像是小猫一样的小声哼叫。没有关上的门窜进了风,冷冷地,温度几欲刺伤骨髓,扑在沈秋黎脸上,裹挟着浓郁的铁锈味,强烈到沈秋黎差点吐出来。

是刽子手露出了他的丑恶面貌,拿出了滴血的尖刀。罪恶,随着他发泄出去的愤怒产生萌芽。娇兰一样美好的女子挡住罪恶的刀尖,任由刀刃渴饮她的血,在她身躯上捅出丑陋的伤口,鲜血淋漓,千疮百孔,只尽力挡住她的新郎。

她只是低低地闷哼,连刀刺入皮肉的声音都放大了好几倍般。

阿阮的身影又一次与沈秋黎梦境里的晏容殊重合,沈秋黎能感受到因为不明原因而手脚发软躲在新娘肉体之下的新郎的心境。

看着重要的人被伤害被屠戮,而自己无能为力,甚至要躲在心悦之人身后苟且偷生求得生机,这等同于在心口剜下一块肉,风穿过都会带来牵连灵魂的痛楚。

沈秋黎手脚冰凉,看着蜿蜒的鲜血,如同红到极点的红色宝石,一直流到他脚边。情感上,他克制不住地想要站起来,想要打破这个既定的剧情,改变不甘的结局。而理智却告诉他,现在最合理最佳方法是等待和隐匿,等下一个循环找到破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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