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已经半夜了。”他把沈秋黎塞进被子,又掏出手帕擦了擦脸。
沈秋黎一下子拽住了晏容殊的手,并不想让他离开。虽然现在知道之前全是噩梦,可一闭上眼还是血淋淋的场面和灼烧的温度。
晏容殊略有疑问,顿了顿说,“放心吧,从现在开始,我和你寸步不离。”
“望墟的事解决得差不多了,给那个人布的局就等他到场,就可以开场唱戏了。”他眼眸弯弯,蹲在床沿边和沈秋黎平视,“现在我有大把时间陪着你。”
沈秋黎缩在被窝里,哪怕知道晏容殊就在身边,可他舍不得放开。
“好吧,那我就在这。”晏容殊直接坐在地上,伸着手让沈秋黎拽着,背靠着床头柜。
“我……一个人睡……害怕……”
沈秋黎拉了拉他的手,很小声地吞吞吐吐说道。说完,他往旁边挪了点地方。
晏容殊挑挑眉,看着沈秋黎眼巴巴看着自己的眼睛。
他还是不忍心拒绝沈秋黎的要求。这模样像是一个讨糖的小孩,拒绝了会咬着被角偷偷哭一样。
晏容殊躺上床,两人之间隔了一条缝,而沈秋黎就这样拽着晏容殊的一只手。
沈秋黎有点尴尬又有些隐秘的高兴。大喜大悲下,其实他都不困。
“晏容殊,我要是醒不过来,会死在大火里吗?”他摇摇晏容殊的手。
“不会,这只是那枚戒指主人的回忆。”晏容殊嗓音柔柔的,“他死于非命,他最不甘和痛苦的情感钻进了这里,构成了这个噩梦。”
“可梦里那个人明明是我的样子。”沈秋黎不解。
“因为是你的魂魄沉入了他的回忆,梦很自然地因为你有了变化。”
晏容殊沉吟,“我没有在这个戒指上感受到恶意,反倒像是这枚戒指的主人在求救,他期望着有人察觉不对,然后救他于苦海。”
“不过,你房间放着的扩香石有些奇怪。”晏容殊皱着眉,“这个香会让你更易昏睡,神智模糊。所以你会更容易沉浸在那场回忆里,难以清醒。假如不是我叫醒你,你会一直沉睡不醒。”
沈秋黎无意识把玩着晏容殊的手指,指腹上有薄薄的茧子,“那个扩香石,是老板娘给我的。明天去问问,也许会知道什么。”
晏容殊纵容沈秋黎的小动作,就是有些痒,他侧头看沈秋黎。
“既然不困,那秋黎可以告诉我,戒指里的回忆是什么吗?”
他没有直接问让沈秋黎害怕而恐惧到流泪的东西。但也只是委婉了一点。
除开最后的血色,开头新娘装扮盖着盖头安静等着他的晏容殊,还有穿着新郎装的自己,揭开盖头那一刻,心脏跳动的频率,沈秋黎始终记得。
那一眼惊艳和心中泛起的涟漪带着惊喜又有惊惶。
晏容殊郑重地为自己戴上戒指,还有那个轻飘飘的一触即离的吻。沈秋黎脸颊瞬间升温,心跳又开始了鼓点的节奏。
他缩进了被子,躲住自己的脸,闷闷说着,“我困了,要睡了。”
侧身背对晏容殊,手却舍不得松开,紧紧抓住。沈秋黎一只手放在胸口,感受着狂跳的心,看着前方双眼放空。
这就是喜欢吗?晏容殊很温柔,对自己的要求很少拒绝过。可在面对真正的自由时,他又能拿什么把晏容殊留下来。
他患得患失起来,为情所困却不得答案。
第二天一早,沈秋黎醒过来脑子都有些痛。
昨晚纠结了很久,很晚才睡着,再加上哭的眼泪有点多,
起来的时候先左右看看,晏容殊不在。虽然有些小失落但又觉得正常。一看时间,已经十点左右了。索性在床上呆坐了很久,放空自己。
门那边传来响动,沈秋黎放飞的思绪一下子全回笼,他钻进被子,谨慎看着门口。
一看就呆住了,是晏容殊,端着一个盘子来了。
他呆呆看着晏容殊走近,把盘子放到了床头柜。眨眨眼发现不是眼花,不敢置信又转头看看窗外,没有太阳是阴天,但明明白白是白天。
“快洗漱完来吃早饭吧。”晏容殊坐在旁边沙发,远离光亮处,慢条斯理地翻看起一本书。
“啊……现在是白天……你这样很危险的吧!”沈秋黎立即想到晏容殊很可能一触光就融化,连起床时的忧郁都抛之脑后了。
他飞快起床,有些着急地转圈,“你还是回去吧,我一个人也没事。”
“没有关系,我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晏容殊眉眼从容,“我昨天就说了,我会陪着你,不是哄着你玩的。”
“快去洗漱,给你准备的牛奶要凉了。”
沈秋黎看了一眼所谓早餐,很明显是两人份的,但只有一杯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