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念出这段口诀,我的能力就会保护你,至少能暂时击退那些不知好歹的鬼怪。”
这是处理好鬼后,在周家待的那一晚。
晏容殊是这样笑容满面地说,只是在讲不知好歹时加重了语气。
他也察觉了沈秋黎是想能够自己保护自己,而不是依靠外在的东西。
“原来你对我避如蛇蝎吗?”他说着就垂下了眼,精致的眉目在灯光下清晰,有些让人沉醉,“是我的错了,让你厌恶我。”
他伸出手,摊开手掌,像是看灯下手指的投影,声音带着轻微的叹息,“不过,你没有能力修为驾驭其他的阵法,我只能暂时告诉你这个方法。”
“阿黎,不会介意吧?”他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眸里像是不知深浅的漩涡,睫毛轻颤,惑人心魄。
晏容殊靠在墙边,整个人周围是种柔和破碎的气氛。
当时的沈秋黎也不知好端端地晏容殊怎么就叫上阿黎了,这称呼比叫他秋黎似乎更亲近。该不会真觉得他因为晏容殊扔下自己所以生气了吧。
但和晏容殊对视上,沈秋黎就感觉脸上的热度有些上升,只瞥了一眼就赶忙移开了视线。
他摇了摇头又点头,“怎么会介意。嗯嗯,谢谢你,你是个大好人,麻烦你了。”
许是他混乱的肢体语言,晏容殊发出了一声轻笑,“首先,以后不用因为麻烦我而心里过意不去,遇到麻烦就及时呼叫我。”
他用手比了个电话的手势,在耳边摇了摇。
“你说要帮我找真相,解救我。而我说要帮你得到沈家……啊是当上沈家家主。”晏容殊语气轻松,眉眼微弯,“你相当于是我的救世主,怎么麻烦我都不为过。”
“毕竟……”晏容殊拉长尾音,眼带笑意,“他们可都巴不得我在里面出不来,肯定会千方百计阻止我。我的救世主要是被他们伤到了,我也是会很困扰的。”
沈秋黎揪紧了被角,垂着头不敢看晏容殊,他有感觉脸上的温度在蹭蹭上升,血液都往脸上涌。希望晏容殊不会注意到自己。
于是他只是连连点头,“嗯嗯,我知道了。”
心里还是想着,能少麻烦晏容殊还是少麻烦点。他知道,当把别人的善意当成理所当然,不断的麻烦和颐指气使,只会消耗别人的耐心。
“呵,”头顶突然有一声闷笑,清润的声音还有手拍了拍沈秋黎的脑袋,“然后,第二件事是,沈秋黎,你不要一边心里偷偷说就不就不,一边点头敷衍我哦。”
沈秋黎身影一僵。晏容殊没有察觉一样,轻笑一声就消失了。
走前,他的手指垂下,无意间擦过沈秋黎耳垂,温凉的温度刺激到沈秋黎滚烫的耳垂,让沈秋黎一个激灵挺直了背。
“早点睡,晚安。”眼前已经没有了晏容殊的身影,鼻尖还能闻到晏容殊身上浅浅的香气,还有他留下的一句晚安。
沈秋黎一晃神,念完口诀无意识想到了晏容殊,耳垂条件反射地滚烫起来。
他有些气恼,一面拽紧了桌布束缚谢向阳,一面心底暗暗骂了晏容殊一句。晏容殊当时绝对是故意的。
谢向阳有些恐怖的脸和他怼得很近,他能闻到那种尸体腐烂的味道。
谢叔完全不恐惧,衰老的脸上满是心痛,想要靠近,“我的儿!别伤他!”
沈秋黎只能尽力挡住谢叔,身后季曜也在费劲扯住他,不知道是不是见到了儿子,谢叔的力气竟然格外大。
桌布没能束缚住谢向阳,几乎是一捆上,没几秒,桌布段段崩裂。
腐臭味越来越近,血糊糊的手猛地抓向他的脸,沈秋黎挡在谢叔面前,选择闭上了眼。
晏容殊的咒他也念了,所以这次选择相信一次晏容殊。
眼看即将抓花沈秋黎的脸,季曜急得大叫。荆竹洛的桃木剑带着破空之声,急切地想阻拦。
谢向阳的手忽然换了个方向,反而抓上了沈秋黎的手。
沈秋黎感觉手腕上有一股冰冷,但转瞬即逝,下一秒耳边响起肉体砸地的闷响声。
他睁开眼,发现手腕上有一道红黑色的血迹,但没有伤口,似乎是谢向阳手指处的血液。
谢向阳则躺在地板上,手指处有皮肉烧灼的伤口,正在一股滋滋冒烟,空气里还有皮肉灼烧的气味。
荆竹洛有些讶异地看了看沈秋黎,赶紧挡在了沈秋黎身前。
此刻的谢向阳却不生气,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有些怅然,脸上的笑意不散,像是有人强硬要求他笑一样。
他捂着腹部荆竹洛刺伤的伤口,荆竹洛最后偏了方向,没有洞穿他心脏。
“我想要自由,想要被理解,想要很多很多……可是到最后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