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关清,你家里到底怎么了?”

电话里的焦急是那么的真切,陆关清进了一间空病房,关上门,多日来的少眠和心焦令他的声音哑得好似被烟熏过似的。

“我爸……”努力咽下哽咽,陆关清说:“我爸,快不行了。”

“啊!”

这种时候,陆关清也毕竟只是一个15岁的少年,父亲和弟弟是他仅有的两位亲人,父亲更是家里的山峰。现在这座山峰要到了,陆关清又怎么能不惶恐,不害怕。面对好友的关心,陆关清还是没能忍住,在人前一直忍着的泪水滚落。

“医生已经下了,四次,病危通知,这次,挺不过去了。说,也就是这两天的事儿了。”

唐松月快步跑到楼梯口学生人少的地方,握紧电话:“是,什么病啊?”

“我爸年轻的时候太拼,医生说他这是油尽灯枯,多器官功能衰竭……”陆关清用力擦拭眼泪,告诉自己不要哭,“他以前受过好几次重伤,平时又爱喝酒抽烟,脾气也不好,也不注重养身,又从来不听医生的劝告,现在……”陆关清咬住了牙关,说不下去了。

“陆关清,你别哭。”唐松月用力咬了下嘴唇,“也许还有希望呢。”

“不可能,有希望了……”陆关清痛苦地瘫坐在地上,“全国最好的医生,组成的专家组,这一周都在抢救我爸,没希望了。我爸年初,身体就不大好,他自己又不在乎,天天开会、出差、下基层。他根本就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心里根本就没我和我弟!”

即将失去父亲的悲伤让陆关清把深埋在心中多年的埋怨吼了出来。如果心里有他和弟弟,那为什么又如此不在乎自己的身体?爸爸难道不知道如果他有什么意外,他和弟弟就是孤儿了吗!

“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陆关清,不到最后一刻一定不能放弃。你爸爸现在在哪家医院?”

“军部总医院。”以为对方是要来探望,陆关清说:“你别来。这里很多大爷,你来了也未必能上来。”

唐松月没说他来不来,只又说:“别放弃希望。要上课了,我不烦你了。”

“谢谢。”

虽说对方说的只是安慰的话,陆关清仍感谢对方惦记着他。

挂了电话,上课铃声就响了,唐松月却没回教室。他站在楼梯口上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蹬蹬蹬跑回教室。

“报告!”

语文老师回头:“唐松月,都上课了你去哪了?”

“报告老师,我刚才接了家里的电话,我家里有点事,我得请假回家一趟。”

唐松月是语文老师的宝贝学生,语文老师马上准假了。

“行,你回去吧,记得要和你们张老师请假。”

“是。谢谢李老师!”

唐松月跑回座位前把自己的书本笔袋全部收好,提着书包跑了。唐松月先到老师办公室当面跟班主任张老师请了假。唐松月偏科严重,但他是个乖学生,张老师也很爽快地准了假,还很关心地问他家里出什么事了。唐松月只说爷爷叫他回去,张老师就不多问了。一路跑出学校,唐松月拦了辆出租车回家。学校离家有两站路,但现在他顾不及等公交了。

民居的四合院小巷子深处,有一户的门上挂着“老唐药膳馆”的招牌。这五个字写得狂草,透着一股子飘逸之气。紧闭的门内飘出阵阵的药膳香味,现在还不到营业的时间,正午12点,大门会准时开启。前一天,药膳馆的老板会把隔日的药膳单子放出来。通常隔天的药膳会在当天就被预定完,若是隔日现来吃基本上是没可能有剩余的。这里的药膳,没有预定吃不到。药膳馆每种药膳老板也只准备五份,统共每天也就做三种药膳。

药膳每份都不便宜,200元一份起价。您还别嫌贵,最贵的一份要卖到八九百元。可即便是这样,想吃的人都是络绎不绝,有钱还不一定能吃到。吃过老唐药膳的人都知道,这家药膳不仅正宗,而且对身体是真的有效果。不过老板也不只做“贵”客的生意。每个月他会有两天做些大众的药膳给四周的街坊邻居吃。大家都觉得,药膳馆的老板和他孙子挺神秘的。老板你说他有钱吧,他一份药膳卖那么贵;说他没钱吧,他一天就卖15份药膳,多一份都不卖,出多少钱都不卖。有不少大官出面请他到自己家里做药膳,人家眼皮子抬都不抬,就守着他那个小四合院,不多不少地做他的半天小生意,下午就拿着二胡到护城河边上拉拉二胡,或者跟一众票友们唱唱京戏,怎一个悠哉了得。

出租车开不到小巷子里,掏了车钱,唐松月是拔足狂奔往家跑。一口气都不带喘地跑到家门口,拿钥匙开了门,唐松月奔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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