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眼疾手快地扶了他一把,程豪见缝插针地递上瓶脉动,那眼神无不殷勤谄媚。
夏安:“谁买的?”
程豪:“夏哥夏哥,都是夏哥买的。”
夏安:“拿你夏哥买的东西送殷勤,不应该表示些什么吗?”
程豪举手作求饶状:“对不起夏哥我错了,下次一定先让你献这个殷勤。”
夏安对着他屁股就是一脚,程豪反应极快,一个闪身给躲了,又学着何思齐那骚样给了夏安一个飞来的香吻便大笑着跑开了。
夏安转向冬绥:“就连程豪这不开窍的都能学会,为什么你学不会?”
正拧开脉动瓶盖准备喝水的冬绥:“???”
怎么扯到他身上来了?
夏安忽然有些生气:“看着挺聪明一个人,怎么就是不开窍?”
冬绥一脸茫然:“啊?”
他到底在说什么啊?
夏安看了他很久,才叹了口气,长声道:“榆木脑袋啊......”
他说是这么说,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抬手揉了揉冬绥柔软的发顶,感受着手下毛茸茸的触感,夏安不由感慨。
不开窍就不开窍吧,谁叫他喜欢呢。
他可爱惨了冬绥这副绝不认输的狠劲儿。
即使这般狠劲是对着他的。
四进二中十五班遗憾落败,九班成功晋级,最后一场跑得很轻松,没有掉棒的意外发生,运动员们也全力以赴。是故第一毫无悬念,是属于九班的。
面对强敌,他们创造了掉棒落后半程却仍奋起直追最后勇夺第一的奇迹。对于血气方刚好胜心强的少年们,这将成为一段流传在校园里交口称赞的佳话,九班人逢人便说起他们运动会上的光辉事迹,多个项目的第一,接力赛上创造奇迹......
冬绥也借此机会小火了一把。运动会结束的第二天,便有人慕名而来,抽课间时间专门来教室窗外偷偷瞧他,都想一睹这传闻中的短跑健儿是何方神圣。
今天值日轮到冬绥,他正在擦黑板,就听见程豪大老远地喊他。
他转过身,发现坐在座位上的程豪对他眨了眨眼,手指向窗外。
冬绥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只见窗户上趴了一排人,正齐刷刷直勾勾地盯着他。
时不时一些窃窃私语传来。
“他就是冬绥啊?”
“对啊,就是他。”
......
“他就是冬绥啊?那个喜欢男人的变态?”
“对啊,就是他,恶心死了。”
“听说他还天天骚扰男人呢。”
眼前的无数张面容变得狰狞可怖,扭曲着对他张开血盆大口,发出无情的讥笑。
铺天盖地的谩骂,羞辱,仿佛利刃一般毫不留情地刺进他的身体里,留下一道道血肉模糊的伤口。
他挣扎着,呻吟着,渴求着......
“都围在这干什么呢?”
被人扼住喉咙的窒息感陡然消散,冬绥猛地从梦魇中清醒过来,眼前被冷汗模糊,他看见丁湖踩着高跟鞋,站在教室门口,毫不客气地驱赶着那群跑过来看热闹的人。
冬绥如释重负地放下板擦,落荒而逃地回到座位上,那些如针一样无孔不入地扎入皮肤般的视线散去,致命的幻觉也散去,眼前的世界一点点恢复清明。
耳边传来程豪小声的嘀咕:“下节不是她的课啊,钉子户怎么来了?”
冬绥用衣袖擦了擦额上渗出的冷汗,沉默着摇了摇头。
自那日之后,还是有人时不时过来找冬绥: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冬绥生得好看,成绩又好,体育也不错,吸引了不少青春期春心暗动的少男少女们。
请注意:是少男少女们。
程豪以前是没意识到冬绥长得好看的。毕竟老和夏安呆在一起,再动人的面貌也会被他那极具侵略感的明艳长相夺去风头。
直到最近有不少人找上他,打听冬绥的消息。
于是在不知道第多少个人来找他之后,程豪终于第一次,认认真真地打量起冬绥来。
彼时冬绥正在写作业,他拿笔的姿势很标准,腰板笔直,目不斜视,仿佛外界所有的纷扰都与他无关。
目光上移到他白净的脸蛋上,细细品味一番之后,程豪恍然惊觉。
原来他小弟长得他妈的这么好看。
浓黑如墨的额发柔顺地垂在眼睛上方,唇红齿白,面貌端正。眉如远山般浓淡相宜,眸似清泉般干净透彻,若是身着素雅长衫,配上副细边金丝眼镜,定是民国书堂里最引人注目的儒雅公子,令人神魂颠倒。
鬼使神差地,程豪喃喃:“难怪夏哥会喜欢......”
冬绥转过头来问他:“什么?”
程豪矢口否认:“没什么......穗儿,你知道不,你现在是真的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