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拼凑一整个星空,给你吗?
陈蓓从小在县城长大,没有去过体委所说的,深藏于大山之中的村庄,也没有见过漫山遍野的、像星星一样的萤火虫。不过她很向往,因为这是在灯红酒绿的城市中难以见到的。
“我想带你回去看看。”体委见陈蓓如此向往,有些难为情地说。
他黝黑的皮肤在黑暗中浮上一抹难以察觉的酡红,像喝醉了酒一样。
其实是面对心爱的女孩而产生的无处可藏的青涩与害羞。
陈蓓看着他,目光第一次出现了松动,仿佛久封的冰层终于裂开一丝缝隙,如春水一般逐渐柔软起来。
程豪很讨厌何思齐。
这个人总是无下限地挑战他的底线,并且反复横跳。
小时候因为那点不要钱的同情心帮他简直就是他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
有谁找冤家给自己气受啊?
“程豪,你想要星星吗?”何思齐躺在地上,舒服地伸展着手脚。
程豪白了他一眼:“我说想要你就能给我啊?小说看多了吧?”
还真以为自己“手握日月摘星辰”了。
“但是我可以。”何思齐双手拢起,小心翼翼地举到他面前,再缓缓张开。
真的有一颗星星在他手心里闪动,随着手掌的逐渐打开,那颗星星也冉冉升起。
星星拖曳出淡黄的尾迹,就像一根飘扬的细丝带,无声地划过夜晚的庭院。
何思齐说:“看见了吧?真的给你摘来星星了。”
程豪觉得眼睛有点酸:“假的星星也好意思拿出来骗我。”
何思齐不服气:“怎么就是假的了?我费好大劲才偷偷抓来的,你都不知道这鬼地方萤火虫有多少......”
几个人在院子里闲聊畅谈,好像过了很久很久。等夜已深时,陈蓓他们陆陆续续地走了,只留下程豪和何思齐帮忙收拾残局。
“夏哥,今晚一起开黑啊。是兄弟就直接通宵上大分!”程豪收拾着满地的竹签和易拉罐,兴致勃勃地招呼夏安。
夏安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
卧室的大床上,四个脑袋跟排列整齐的萝卜一样支棱着。空调的风凉丝丝的,透着沁人的寒意,冬绥把被子卷了过来盖在头上,聚精会神地盯着夏安的手机屏幕。
“夏哥,这把就靠你了。”程豪泄气地把手机扔到一边,仰天长叹:“我这把反正已经崩了。”
手机屏幕显示着死亡倒计时的界面。何思齐百忙之中瞥了一眼:“你这不行啊,对位压制了被。”
“对面中单老来抓我,我们中单又没个信号,让我怎么打?”程豪摇了摇头,又把手机拿起来:“这把对面主抓上路,你们下路发育环境应该挺好的,我就苟着了。”
冬绥看得昏昏欲睡,他打了个哈欠,看上去有些懒怠。
夏安揉了揉他的头发:“你先去睡?”
冬绥趴下来,偏头看他:“等会儿。”
“啊这辅助,我真是服了,明知道我要越塔,为什么不开干扰啊?”何思齐手机一摔,抱怨道。
夏安倒显得很淡定,他和何思齐刚刚因为轮流抗塔抗死了:“很多辅助都这样。”
何思齐气不打一处来:“不帮忙抗塔就算了,连干扰也舍不得开。还真是祖传干扰。”
冬绥乖乖地:“要是我我就会开。”
“呦穗儿,你也玩儿啊?”何思齐有些惊奇。
夏安说:“带他玩过两把。”
程豪立马开始拍彩虹屁:“我们穗儿肯定是大神级别的,哪是这区区小辅助能比的啊?”
冬绥想起了过年时候他跟夏安一起打游戏被骂得狗血淋头的那一次,羞愧得不好意思开口。
“我很菜。”
“这有啥,咱们三个带你,你选个瑶挂夏哥头上就行了,夏哥很强的。”何思齐浑不在意地说。
这局游戏结束之后,夏安把显示着胜利界面的手机扔给冬绥,自己跑去翻床头柜,翻了个旧手机出来。
“夏哥号应该挺多的。”程豪说。
前几局冬绥还老老实实选瑶一直跟着夏安的射手混,但后面他觉得有些无聊,索性放飞自我直接跑去玩中单了。
程豪跟何思齐看着他的战绩暗暗惊心:原来他说的菜是真的菜啊。
以下是战绩情况通报:
第一局,小乔,1/9。
第二局,上官婉儿,2/11。
第三局,不知好歹(不知火舞),0/10。
......
一晚上打下来,夏安号上的信誉积分已经惨不忍睹了。
“没事。”夏安面不改色地说,“这是每个新手都必须经历的阶段。”
程豪和何思齐两人直接原地晕厥。
这哪是偏袒啊,这是明晃晃的溺爱好吗?
游戏一直打到凌晨五点,程豪他们也打累了。最后一局打完之后,程豪十分困倦地拉着何思齐起来,跟夏安道别:“不打了不打了,夏哥,我们回去了,下次再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