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震幽幽把电脑放下，看向祝青山：“我听过你的歌。”
祝青山默默“嗯”了声，等骂，他这个人慕强，比自己厉害的自己仰望的想怎么说他都可以，当受教学习了。
林震摸了把胡子：“你的曲还行，但不够冲动不够极致，有点收着劲儿。喜欢摇滚？”
祝青山说：“是。”
林震一针见血说：“但你现在写的东西很四不像，牛头马嘴的。给现在那些网络上的烂歌影响到了。”
“想要满大街烂大街地火就别搞摇滚。”
“剧本我看了，你这首歌推了重写。写不出来我就不干了，别说让我儿子，让我老子来也没用，我是看你有两分可塑性才愿意来试试的。”
“想好好做音乐就别学一些歪门左道，大街上烂大街的旋律能火，但很难听，跟狗屎一样。”
屋里的人都禁了声，大家都知道其实祝青山的脾气不太好，现在好歹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顶流了，被这么劈头盖脸地一通骂，都怕祝青山一个没忍住就摆脸色。
当然，除了李桃。
副导演跟李桃说：“小桃，拉住你家青山，忍忍别生气。”
李桃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没事，不会的。”
祝青山把东西收拾好，低头嗯了声：“谢谢林老师。”
副导演：…………
他前几天去赶私生偷拍，怎么也赶不走，然后祝青山路过了，直接一桶水泼过去，给众人留下了冷涩的背影。
后来那偷拍就不怎么敢来了。
呃，面前这个低头受教的人是谁！
副导演留下来和林震的助理经济商讨一下后续问题。
祝青山从林震的房间里出来后，把电脑给李桃说：“去喂一下屋里的傻狗，我抽支烟回来再去遛他。”
李桃看着祝青山明显不佳的情绪：“嗯，你嗓子没好完全，别抽太多了。”
祝青山准备去酒店的楼梯间，那里平常没有人。
刚推开门，就听见一个男声带着哭腔打电话：“今天被骂了，我拍得不好，被批评也正常。”
“我压力好大，爸生病了也不能回去。回去工作就泡汤了，爸的医药费去哪儿找。”
祝青山眼神暗了暗，他已经推开门了，这时候想转身离开。
蹲在楼梯间的男人反应过来有人，这才发现是戏里的主演。
他连忙起身，有些尴尬看向祝青山手里的烟盒：“祝老师，不好意思，您抽。我这就出去了。”
祝青山只在新烟盒里抽出了一只烟，剩下的递过去给男人，他转身离开：“待着，我走。”
祝青山又下了到三楼的楼梯间，他打开楼梯间的窗户，让风灌进来。他把藏蓝色的连衣帽罩在头上，额前的金色碎发挡住他的眼睛。
他狠狠抽了口烟，靠在楼梯间的墙壁上，看着地面发呆。
其实林震说的没毛病。
以前也有人说过，他自己也意识到。
他没有受过专业训练，都是自己摸索着来，一开始为了赚钱就得反反复复学习网络上大火的歌的编曲，可是心里又执拗自己那一点子音乐理想。
现在遭报应了。
他视线透过窗外随意往下望，时西楼回来了。他慢慢往里移了脚步，后来又觉得自己有点傻，谁没事儿从楼下往楼上看。
祝青山又突然想，时西楼现在会不会后悔，找了个人，其实是个四不像的音乐渣渣。
盖着帽子闭眼冷静，一睁开眼。
眼前出现了一双鞋，再往上，一双长腿。
祝青山咽了口口水，眼神愣愣，他莫名想装一会死。
“不冷？”时西楼熟悉的声音响起。
祝青山：“…………”他抬起头，面无表情：“时老师。”
时西楼垂眸看他手里的烟头：“抽烟了？”
祝青山把烟头扔在一旁的烟灰缸里，眉头拧了拧，有些不知所措：“…………嗯。”
早知道不抽了，人家给你找医生给你治病，结果你不当回事，还当人家面抽烟糟蹋。
这不存存没良心一混蛋嘛。
他嘴唇动了动，还是低声开口：“我就抽了两口。”
时西楼转了个脚，从居高临下面对而站到并排而站：“还有吗，给我来一支。”
祝青山看着时西楼，已经换回了私服，一身定制的大牌衣服就这么跟着他直直靠在酒店经年未修的白墙上。
他偏过头闷声道：“没了。”
时西楼手插在风衣兜里：“林震对音乐要求高是好事，好好跟着学。要实在跟着他学不来……”
祝青山心说：欧，可能是副导演跟时西楼说了，说他被林震批了。
实在学不来那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把他换了呗，不然放走林震这么一个宝贝金疙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