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这个WHO 二级瘤呢,虽然没位于大脑深部和脑干附近,但总体说还是长得有些寸,与脑部的一根重要静脉-横窦的关系密切,但具体情况比如有没有生长进入血管,还需要进一步核磁共振来了解……”
“哥哥哥,”付彦哲打断了他,“说点我能听懂的!”
“咳……总之,如我同学所说,既然国内脑肿瘤治疗水平也很不错,那回国内接受系列治疗最好。因为我现在不在休赛期,忙得要命,没法管你,在国内也方便让其他家里人照顾你——你答应我要和他们老实承认错误告知真实病情的是吧?”
付彦哲识相地赶紧连连点头表态,竖起四指作发誓状。
付彦博继续道:“那接下来我们这样安排——等你的各种手续和报告弄齐后,我们就立刻回国,都安顿好了,我再回去工作。别撇嘴,毕竟我这边世界赛还没结束,长期请假把事情丢给我那个同事太不好了……等世界赛结束了我立刻回去陪你。”
付彦博知道这家伙虽然也敬重长辈,却也实在不耐烦被长辈念叨,必须有人替他分担火力。而很显然,身为付小二的哥哥,他就是他从小到大的火力分担着。
“嗯,好,不过……”付彦哲弱弱道,“哥呀,我能不能先,能不能先把乐队巡演搞完呀。”
付彦博皱了眉头。
付彦哲忙解释道:“是这样,我们乐队才算刚刚出道吧,这次巡演机会是好不容易蹭着欧洲这边另一个有名大乐队得来的……就是他们唱完了,我们作为嘉宾免费唱几首,不赚钱,主要是为了打打名气。
为了这次难得的巡演机会,为了能让更多人听到我们的歌,大伙儿都练得蛮辛苦的。比如,乐队里四个人,贝斯手是和我一样从国内千里迢迢跑来的。但是他比我更狠,为了跟我们做音乐,甚至还把工作辞了——他以前可是大律师呢!衣冠楚楚的,第一次见他完全想不到是玩贝斯的。”
“就像你不好意思把工作都丢给同事,我也舍不得就这样半途而废,废了兄弟们一番心血。巴黎是我们最后一站了,我想把我们的歌都演完再走,否则……可能会留下一辈子的遗憾也说不定。”
付彦哲说完话,忐忑不已地打量着他堂哥的神色,深怕他怒气地否掉。
他这个堂哥总是很好说话的样子,事实上他也总习惯性包容外界,而且吃软不吃硬,别人随便耍耍赖撒撒娇就能令他让步。
但其实,付彦哲知道,他堂哥跟个老干部似的,内里脾气跟个臭石头一样又固执又硬,无伤大雅的事想让就让,可对待原则性问题是绝对严肃的——比如这次对他病的治疗,是无论如何任凭他一哭二闹三上吊都不会更改已经做下的决定的。
但没想到的是,付彦博叹了口气,对他说:“巡演几号结束?超过十天就不许。”
“够了够了!”他笑逐颜开,“今天是排练最后一天了,我没去参加……后天正式开始!三天就结束。”
“好,”付彦博道,“那我先回陪练团一趟,提前做完些工作,好之后再进一步请假回国。你呢,在这边把巡演搞完,也顺便和你那些乐队兄弟们道个别。”
“嗯,到时候我直接飞去德国找你,咱们再一起回家去。”
如此,兄弟两人便算是做好了安排。
付彦博来得匆匆,去得也匆匆。
在病房陪护床蜷了一个晚上后,他早晨起来只吩咐付小二每天跟他微信视频报平安,连早饭都没吃,就背上随身背包,又飞回世界赛那边了。
也就差不多离开了两天,世界赛这边可谓是天翻地覆——第一轮小组赛已经结束了。
而在这第一轮小组赛中,有人出线有望,有人却已经确认离场。而真正的结果,将在第二轮小组赛乃至加赛中彻底决出。
付彦博到宾馆时,恰好是第一轮和第二轮之间无赛事的第一天。
他甚至都没回房间放包,直接去了陪练团训练室。
小郭知道他是什么原因请假的,也很理解。
不过现在见到他两天没有就又回来了,很是惊讶。
“你弟弟那边都安顿好了么?其实不用这么赶的,我们前期工作做得差不多,现在世界赛马上都进行到小组赛第二轮了,只要按照之前规划好的进行陪练,以及训练任务,完全没有问题的……”
陪练团大量的工作比较集中于世界赛开始前的那段时间——就像高考复习,一轮复习永远时间长任务重全面系统还要扣细节,二轮三轮时间就相较比较短,搞专题搞巩固之类的。
付彦博自然是清楚这一点的,但他并不意味着自己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只顾处理自己的家事了——其一是,付小二和他一样也有自己未做完的工作,其二是,付小二再是自己的弟弟,自己再担心他,也得承认他是个成年人了,身边还有像吉姆一样的朋友们在关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