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吉姆那家伙简直把他底裤都给扒了!
付彦哲暗骂,嘴上却说着讨好的话:“哥,我这不,太突然了,没做好心理准备……”
“小二,”付彦博突然道,“你有多久没回家了?”
付彦哲蓦地哑火了。
“你大伯和大伯母都很想你,”付彦博拿起床头柜上的橘子开始剥——他家小二最喜欢吃橘子,“我上次休赛期回家他们二老还念叨着呢。”
付彦哲面露纠结,但最后还是道:“我……我这轮乐队巡演结束,应该有空回去。”
付彦博见状,又像他逼近一步:“那你爸——我二叔那边呢。”
“哥,我回去有用吗?”付彦哲露出个难看的笑,“回去也进不了那老家伙的门。”
他深吸一口气,反问付彦博:“你说说,都是一个娘生出来的,你爸还比我爸大了五岁,怎么观念差距那么大,跟个老古董似的。”
“不,”付彦博却是摇摇头,“其实他们俩确实是一个娘胎的。”
“什……么?”
“是的,我可能没告诉过你。我当年好不容易渡完高考的劫,刚上大学没几天瞒着家里办休学打电竞去了,给我爸妈气得半死。俩人追着到我当时的俱乐部TSP去,当着我队友和经理的面,把我骂得狗血喷头,北都找不着,简直面子全无!”
付彦哲傻呆呆地看着他,嘴巴半张着,完全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
“后来看我态度坚决,两老家伙还是心软了,双方各退一步,签订了双九协议——那天是九月九号。
协议内容就是我一年内出不了成绩就麻溜收拾铺盖滚回家去。”
下面不用他多说了,付彦哲知道,付彦博就像一颗横空出世的明星,在DPL大放异彩,上首发的第一年就拿了那个赛季春季赛的冠军,第二年更是以二号种子队伍队员的身份直接拿到了世界冠军。
他还记得当时付彦博春节放假回来,罕见地在酒桌上带头喝起酒。结束后更是拉着他到老家后院的土坡借口坐着一起看看星星,其实和他炫耀夺冠决胜局他和他的团队的表现有多好,金色的雨有多漂亮。
他永远忘不了他哥最后跟他说“我们是冠军,我们代表华国赛区赢回来了DTF领域最高奖项”时的眼睛,太亮了,也太吸引人。
这也成了他决心去追寻自己梦想的决定性因素。
付彦博说到这清了清嗓子,一转话题:“咳,接下来说的话可能有些酸,但你给我认真听仔细了。”
“家人,只要有爱,就算一时有些隔阂,也会因为时间,渐渐消磨掉那些疙瘩,努力着试图理解对方,”付彦博将剥好的橘子递到他嘴边,大概是剥得累了,甩了甩右手的手腕,“我们家那两位最后能理解我,变成你和大家看到的那副开明模样,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再说了,你和我的情况又是不同的。叔母当年难产,早早去了,咱叔心里不好受、歉疚,也把你当心灵寄托,所以就生怕把你养歪咯,对你要求很严。
更何况,我是成年跑路的,你才十七就学我这个坏家伙跑路,甚至最后都跑到国外去了,你叫他怎么能不生气!
这些,我觉得我能看出来,你小子搞艺术的,心比我细腻,估计也能理解。”
付彦哲:“是啊,我能理解,但他为什么不能理解理解我呢?我开始也其实回过家,也和他谈过几次,但他每次就只有一句话:滚回来上学,否则就把我曲子全烧掉!
最后一次,他甚至什么也没说,看我回来直接拿着砸我,差点把我鼻子给砸断。从此,我就知道我永远说服不了他了。而相对的,他也永不能让我妥协——
按照他规划的来?做什么公务员?别开玩笑了,我绝不会如他的愿!
人来到这世上总是有原因的,有些人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这原因,而我很幸运,我找到了,那个原因就是音乐。这份幸运又是多么难得,我怎么能够、怎么舍得放弃!”
付彦哲最后睁着湿漉漉的大眼可怜兮兮地望着付彦博,像只求认领的流浪小狗:“哥,你应该能理解我的呀。”
不合时宜的,付彦博想到了姜祎。姜祎长得和付彦哲一样,很适合撒娇,可性格却偏偏异常强势,不肯露出一点自己弱势的样子。
爱哭的孩子才有糖吃啊,你看看面前这个家伙,从小打到用这招偏了我多少东西……
额,好吧,其实,作为Night选手的爸爸粉,Power选手似乎不需要他撒娇也愿意给他糖吃……
“喂喂,”付彦哲瞪着他,“哥你想什么呢,我问你话呢!理解我不!”
付彦博一下回神,赶忙举起双手:“理解理解,完全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