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里满是压抑的怒气 ,语气生硬:
“若是本将军起的晚了,怕是只能从小厮口里得知你最后留的话吧。”
“本将军一直尊敬书生,顾公子以前是营帐军师,余一直以为顾公子有大才,却不想为人处事这般怠慢。”
“竟是连告别的话也要小厮转告于我,颇让我寒心。”
几句话下来,顾长安有些不知所措。
一直以来江夏在他面前都是很平和,处世大气,从未见他说过狠话。
今日却看见了江夏的另一面。
那是最后在战场上才能看见的,目若寒星,疾言厉色。
连一旁的小厮都知道将军可能是生气了,纷纷退下。
把空间留给将军和顾公子,让他们好好交谈。
“我……”
“我……很抱歉。”
思来想去,彼时能言善辩的顾长安在江夏面前像一个犯错的小孩儿,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最后只能支支吾吾的道歉。
不知江夏记不记得他昨夜说的话,但他的酒醉之言确实对顾长安产生了不小的影响。
以至于他现在看江夏时,眼里都饱含深意。
他是军师,也是文人。文人最是爱附庸风雅,所以龙阳之事他略知一二。
谈不上厌恶或者是不舒服,他只是对这件事有些单纯的惊讶。
往深一想,江夏对他所有的好都是出于对另一个人的喜欢,他忽然觉得心情烦躁。
原本打算好好告别,而现在一想昨夜与众不同的江夏,嘴里喊的是他的名字,但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个人。
叫他怎么当着江夏的面告别呢?
但现在他看江夏的眼里除了生气没有别的,很可能是忘记了昨夜发生的事。
“将军可还记得昨夜……”
“昨夜什么?我不是喝醉了,然后被你送回了房间吗?”
江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也问过系统001,001也是这么说的。
难不成?
“对了,昨夜你扶我进房的时候磕到我的额头了,今早起来还能摸到一个鼓起的小包。”
所以,顾长安是心虚了?害怕他今早兴师问罪,提前跑路不成?
基于另一个人已经忘得一干二净,而且自己还不小心磕到了他的头,顾长安此时就是不知如何解释。
江夏本是习武之人,喝醉之后身体更是沉重,顾长安虽尽力扶着,但还是免不了磕磕碰碰。
“昨夜是长安没扶好,还望将军勿怪。”
这确实是有够憋屈的,但今天无论如何顾长安都要离开。
不去江南小宅,他自己找一处住所即可。一直留在府中,成何体统。
“此前种种是长安冒犯,还望将军海涵。如今,当面与将军告别。以后我们有缘再见。”
这话一出,算是礼数周到的告别了,江夏无可指责什么。
只是江夏却有种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的感觉,明明是他想要人快点走,到现在人家要走了,他又有点不舒服。
他总是想着就算是离开,也该体面一些。
而不是几句话简简单单,毕竟以后再见可能性微乎其微。
古代车马慢,哪有什么有缘再见?
那个时候江夏还以为自己只是介怀顾长安不告而别的方式,却没想过自己内心深处存留着不舍。
金戈铁马的战场,深不可测的朝堂,江夏自始至终都是要一人去面对。
若是以前,他早已习惯。
但现代社会顾长安的一世陪伴,让他习惯有人诉说有人陪。
如今哪怕他的潜意识告诉他这人不是和他在一起的顾长安,可精神上会有一些依赖感。
“不必如此着急,我为你设宴送行。”
顾长安没想到江夏会说出这句话,除去昨晚的事,江夏可能真是把他当朋友看待的。
“不用了,将军。我……”
正在这时,江府门前停留一辆马车,车上走下来一位衣着华贵的人。
尖细的声音响起:
“圣旨到~江将军接旨~”
第59章 留下,荣幸之至的称呼
“着令江夏速速进宫与朕商讨朝堂事宜,不得有误。钦此~”
江夏半跪于地,抬起头
“臣,江夏接旨。”
宣旨的公公将圣旨交到江夏手中 ,同时说:
“将军,此次陛下找您确有要事相商,还望您速速前往皇宫。”
江夏回他:
“谢公公提点,我一定会尽快去的。”
等到马车离开的时候,江夏转身看着顾长安。
随后叹了一口气:
“若是要走,至少等我从宫中回来为你送行。”
“一时半刻也不耽搁你,你觉得怎么样?”
顾长安刚才也听到了圣旨上的内容,心知现在不是离去的好时机。
况且江夏如此挽留他也不能拂了人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