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借着短短一瞬,池衍已经可以看清楚周围被照亮的一圈,身后就是最普通不过的光滑石壁,脚下是同样的石板路,没有任何机关。
那么问题只能出在自己身上。
思考的短短一瞬,体内又是难熬的热浪袭来,这次直接让池衍腿一软,半跪在地,撑着面前的石壁才没有直接软倒。
有细小的喘息控制不住地从唇边溢出,池衍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这种状态意味着什么。
这竟然是狐族的情热期,只是以前自己一直没有化形,还是原形的时候反应不算强烈,一时没有联想起来。
但算算时日,并不应该是这个时候,不过没等小狐妖推测出这一变故发生的契机,短暂清明的大脑又开始罢工。
他想要重新变回原形,但体内的妖力正陷入短暂的紊乱中,接连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效果,反而让身上的灼热更甚,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线条流畅柔软的侧脸滑落下来,聚在下颌,又啪嗒一声砸落在地。
池衍胡乱地摸了一把渗到眼睛中的汗,用力咬着嘴唇内侧的软肉,用刺痛来换取片刻的清醒。
狐族每年的情热期会持续一整段时间,每次灼热袭来时虽然难熬,但只要过了最难受的点,剩下的便不难挺过去。
即便知道如此,池衍还是被来势汹汹的情潮折腾得不轻,虽然之前在崇吾派药峰的品鉴大会上他也曾陷入这种窘境中,但都比不上狐族与生俱来的情热期来得凶猛。
浑身力气似乎都被抽走了,池衍软软地跪坐在地,无力地靠在石壁上,眼神有些迷蒙,唇瓣翕张,喃喃道:“师尊……”
身处陌生的环境中,他现在很想、很想听一听那道熟悉的温柔嗓音。
哪怕对方并不能出现在自己身边。
下一瞬,池衍却浑身一颤,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朦胧中似乎真的听到了自己师尊的声音。
这道嗓音温柔而又强势地劈开脑海中被情欲蒸腾的一片雾霾,让他抬起头,努力透过四周的一片昏暗去找寻那个熟悉的人影。
周遭还是一片寂静,只能听到自己略显急促的喘息,还有压在喉头的细碎呜咽。
唯有身前的地面上有一点莹莹白光,一如那人平稳的呼吸般,有规律的明暗交替。
池衍晃了晃脑袋,盯着那光点迷迷瞪瞪地看了一会儿,终于意识到那是自己无意中开启的传音令牌,已经连通了对面另一头的人。
明白过来对面真的是自己师尊后,堆积在一起的情绪像是瞬间找到了一个发泄口,一眨眼,眼眸中的水汽也跟着滚落。
池衍抽了抽鼻子,又软软地唤着师尊,像是在外面受到了欺负的小动物,回家一见到主人,便只剩下了满腹委屈,小声呜咽着道:“师尊,我好难受。”
可是此时晏行又没办法进入妖族的试炼之中,池衍担心自己此时会平白让人担心,打起精神,抓起地上的令牌,赶在人开口前,带着鼻音闷闷道:“不过师尊不要担心,我没有遇到危险,很快,呜,很快就没事了。”
但话语中不听使唤冒出的哭腔让小狐妖自己也觉得说的话不太可信,伸手想要就要先把传音切断,但另一头的人就像是已经看透了他的一举一动,在少年白皙纤细的手指正准备从令牌上拂过时,突然开口道:“小衍不想和师尊说说话吗?”
池衍此时才发现对方的嗓音也带着哑,平日里的温柔意味在传音中有些磨损,增添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感觉。
令牌拿在手中后,晏行的声音便离耳边更近,池衍咽了口唾液,那些本就在体内游荡的灼热像是找到了导火索,哗啦一声在对方带着蛊惑意味的话语中成了一片燎原大火。
池衍本要切断传音的手再也下不去了,侧脸贴在冰凉的石壁上,借此降低脸颊上的滚烫的温度,犹豫了许久,还是小小声地说了一个“想”字。
那头便传来了一声轻笑,低沉的嗓音宛如直接贴在池衍耳边响起,把小狐妖弄得浑身一抖,呼吸又急促了几分。
但对方似乎没有理会这个变化,或者说,当池衍犹豫了一会儿没有立即切断传音后,主动权便已经完完全全落到了对方手里。
晏行道:“闭上眼睛。”
池衍不解其意,不过还是照做,靠在石壁上闭了眼。
“乖。”对方就像不用看都知道他的一举一动,在池衍刚完全陷入黑暗时便温声对他道,无声地消去了小狐妖从心底漫上的隐约不安。
晏行就像两人此时在面对面聊天一样,对池衍道:“和师尊说说,现在哪里难受?”
“好热,好想师尊……”小狐妖含含糊糊道,像是含了一块蜜糖,吐出的每一个字都黏连着甜丝,无意识地把人拉入甜蜜的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