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过司机会真的帮他。
他只是……
云琅低下头，额头贴上自己的膝弯，空出的那只手，按了按自己的小腹。
之前隐隐的疼痛泛了上来。
云琅整个人靠向后座。
是真的，有点疼啊……
车开了很久，平稳地行驶了十几分钟。
云琅数着时间，缓了缓，空出一只手，拿出手机，拨通了吴月的号码。
开口第一句，云琅说：“不好意思。”
“吴董，结婚之前，你跟我说的要求，我现在做不到了。”
电话那头，吴月听云琅的声音似乎不太对劲，沉默了一会，吴月问：“你是说，你要退出？”
吴月放下手中的文件，又说：“是不是，梁陌做错了什么？”
“他没错。”
云琅仰着头，有些疲惫，“是我错了。”
“我曾经以为，只要一直温和地跟他相处下去，就算他不爱我，我们也不会形同陌路。”
“可是我忘了……没有爱的婚姻，本来就是强求，一开始就是我们在逼他。”
云琅叹了一口气，他真的累了，“我现在，不想再逼梁陌了，吴董，你也……”
“不要再逼我了。”
云琅颓唐的情绪似乎要透过手机传来，吴月要拿签字笔的动作顿了顿。
“这样吧云琅，你既然心情不好，估计也没有心思，再负责106项目，从明天起，106项目就暂时先归还给我。”
“我现在做主，给你批假，假期的时间，你自己定。”
“休假这段时间，你好好想清楚。”
吴月很少有这种退一步的情况，要是换作以前的云琅，应该会很感激，不过现在……
云琅沉默了。
电话那头，吴月听云琅不回答，又说：“这件事，暂时只有你和我知道，我不会告诉其他人，尤其是梁陌。”
“什么时候，你想清楚了，什么时候，你再回来。”
云琅依旧没有应声，看着亮着的手机屏幕，看了一会，云琅直接挂了电话。
这是最好的回答。
没有以后了吧。
云琅想。
-
梁家的车快开到梁家别墅的时候，流光掠影里，孙吹风终于从酒吧外面回来了。
带着满身的冷气。
包厢门一关，见到梁陌，孙吹风换成一副笑容，拿过桌上的酒给自己倒上，“来梁陌，我们喝酒。”
梁陌躲过了孙吹风倒酒的动作，握着自己的酒杯，狐疑地看着孙吹风。
“你这个表情，强颜欢笑的，怕不是……被人甩了？”
孙吹风被噎了一下。
一时间，孙吹风觉得那酒都变辣了。
“我哪像你啊梁少爷。”孙吹风咬着牙，“你梁少爷家有娇妻，我是什么，我不过就是一个孤家寡人。”
听到“娇妻”，梁陌第一反应想解释，后来想想，孙吹风总是这么调侃他，解释也没用，干脆不讨论这个话题了。
梁陌把酒杯放在桌上，挡住，“先说好，我今天不想喝多，晚点我还要回家呢。”
孙吹风一听，立刻装作鄙夷地“咦”了一声，“你怎么回事梁陌！有了老婆就忘了兄弟吗？”
“你看看我，兄弟我都这样了，你还回家，回什么家！”
“你！”梁陌皱了皱眉，踢了孙吹风一脚。
踢一脚不够，梁陌还想揍孙吹风，但到最后，良好的素养制止了梁陌。
梁陌忍了忍，有点无奈地拿过手机，给云琅发了条消息。
【我今晚有事，不回家了。】
梁陌很认真地给云琅报备，甚至还加了一句。
【明天下午，我一定回去。】
想了想，梁陌又选了个表情包，一起发了过去。
只是……
那消息发过去很久。
直到第二天，都没有回复。
-
临近冬至，天气总是反复。
昨天还是阴沉沉的，今天就又是天光大亮。
云琅坐在车上，伸出手，去够车窗外的阳光。
够了一会，又觉得自己幼稚，干脆把车窗关了，仰着头靠着。
昨晚连夜买的高铁票，到今天早上，云琅终于离开了梁陌所在的城市。
奔波很久，云琅觉得很累，可比奔波更累的……
云琅苦笑了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云琅突然就想起自己从国外回来后，应聘成功的场景。
那个时候，自己一想到能进入梁氏集团，一想到以后要和梁陌住在一起，兴奋地恨不得下一秒就搬进梁家别墅。
可是昨天下午……
真奇怪啊，昨天下午的云琅，就连在梁陌房间多待一秒，都觉得喘不上气。
直到现在，身处别的城市，云琅才稍微好受一点。
说来可笑，很早之前，云琅去国外念书的时候还在想，以后，就不要再打扰舅舅舅妈，他们有自己的生活，也该享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