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骂骂咧咧的布丁一到路识青怀里,顿时委委屈屈地伸长了爪子抱着路识青的脖子,夹着声音喵喵叫,似乎在骂容叙。
容叙刚才被布丁挠了一爪子,脖子上浮现一条险些破皮的红印子,他早就习惯不受猫待见,一点都没在意。
“他睡觉时喜欢趴在枕头边,你如果不喜欢就把它放到床头柜下面的猫窝里去。”
路识青爱不释手地摸着猫,乖乖点头。
容叙叮嘱完,终于图穷匕见:“……但是布丁半夜会爬起来吃夜宵、扒猫砂,你最好把门开着一条缝,省的它嘘你床上。”
路识青动作一顿,狐疑看他。
容叙满脸正人君子的正气,无辜回望。
路识青对上他的视线,有点羞愧,感觉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容叙进退有度,不可能会利用猫来达到某种龌龊的目的。
他乖乖点头,抱着猫进了房,把门留了一条缝。
布丁今天刚洗过澡,猫毛蓬松香香软软,它乖得很,跳上床后就在枕头边儿肚皮朝上地打滚,还朝路识青wink。
路识青喜欢死了,赶紧蹦上去捏猫爪。
好不容易撸猫撸过瘾,路识青把灯关上睡觉,突然听到推门的声音。
布丁猛地警惕抬起头,朝着门口哈气。
能被布丁这么不待见的,也就容叙了。
容叙很自然得推门而入:“乖崽,睡了吗?”
路识青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怼他:“我就算睡了也被吵醒了。”
容叙乐了,把门掩上留着一条缝隙,走到床边坐下,昏暗中只有眼睛微微亮着,好像捕猎时蓄势待发的野兽,偏偏声音又是极其人畜无害的。
“我还是睡不着,路老师能给我个晚安吻吗?”
要是容叙什么都不说直接扑上来亲他,路识青觉得很正常,也只是随意挣扎着也就随他去了。
可他这么直白,路识青一时间竟然有点进退两难。
说好不行,不好也不行,只好木然呆在原地。
容叙好像势在必得,一定要从他口中得到个答案,放轻声音哄他:“行不行?我真的睡不着。”
路识青讷讷道:“你真的问我?”
容叙知道路识青一向心软,心里的算盘都要打成沫了,带着笑说:“是的,你说行就行,不行我扭头就走。”
路识青神色露出一抹动容。
然后说:“不行。”
容叙:“……”
容叙把头扭断了都没舍得走,还想再卖卖惨。
路识青把被子一掀盖到脑袋,对容叙的卖惨攻击不予理会:“我拍了一天戏,好累,真的想睡觉了。”
容叙腾地站起来:“哦哦,行,那你好好睡。”
一改刚才赖着不愿意走的架势,飞快退了出去。
容叙放轻脚步回卧室,刚走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
不对。
他本来不是想用“失眠”来作为卖惨攻击来得到个主动的晚安吻吗,怎么反过来被路识青的“好累”给轻而易举反击了?
近墨者黑,路识青是真的和他学坏了。
容叙忧心忡忡地回房了。
“学坏”的路识青闭着眼摸着猫,心中七上八下,总像是吊着块放不下来的石头一样。
明明是他拒绝的,但又想起容叙那句“我真的睡不着”,心揪得难受。
容叙本来就严重失眠需要药物助眠,又被自己拒绝了,会不会真的更难入睡?
路识青辗转反侧无法入睡,最后终于从床上爬起来,踮着脚尖走到容叙房间门口,想听听里面有没有动静。
里面的确有动静。
容叙呼吸深沉而均匀,已经睡着了。
路识青:“……”
又骗人。
****
客房布置得很安心,又有了助眠香薰和布丁加持,路识青没认床,舒舒服服睡了好觉。
早上容叙七点半爬起来贴春联,就算动静再小也把有生物钟的路识青吵醒了。
他第一时间打开手机看了下。
川城又开始下雪,有很多条路难走,品牌实体店送衣服的时间被耽搁了,可能得中午才能送到。
路识青没办法,只好穿着睡衣不自然地出房门。
刚把门打开,一只手毫无征兆地拍来,路识青眼前一红,差点被福字的春联拍到脑门上。
容叙稳住手,笑着说:“早啊,昨晚睡得好吗?”
路识青往后退了半步才看到容叙在贴春联,他点点头:“很好——你呢?”
“唉。”容叙一大清早又开始散德行,“没有得到路老师的晚安吻,我难过得一整夜都没睡着。”
路识青:“……”
昨晚睡得连开门声都没听到的是谁?
路识青不想和他辩驳,“哦”了声,绷着脸说:“太好了,那你今晚如果还睡不着的话,刚好守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