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僵持下去节目就不好看了,阿瑟最后盯了江质眠一眼,冲着空旷的草地清了清嗓子。
这还是阿瑟头一次开口唱歌的时候感到那么一丝尴尬,毕竟江质眠说什么把兔子迷晕,主动送上门。他自我感觉还没有良好到这种地步……
不管心里如何思绪万千,唱出来的歌还是一贯的水准。压低了的男中音更显磁性,沿着风递到四面八方,像蒲公英飘进人的耳朵,带来细微的麻和痒。
远一点位置的刘玲玉和甜圆没听见他们的交谈,这会儿听到了歌,面面相觑。
刘玲玉问:“小瑟在唱歌呢?”
甜圆扭头看了看,肯定道:“嗯。”
刘玲玉不解:“为什么要唱歌啊?”
甜圆猜测:“可能这边环境好,他不是会写歌么,来灵感了吧!”
她们俩手上这个工具和捕鸟用的差不多,两个人齐力合作,拔光了一小片草地的草,只留下草皮。然后把木框支起来,把拔掉的草放在下面,两个人牵着绳子走远了一些。
甜圆边走边说:“早知道是抓兔子,就应该带胡萝卜过来。”
刘玲玉笑着说:“那胡萝卜从哪儿来呢?”
甜圆这才想起他们一无所有,真正的全靠双手,顿时悲从中来。她们聊天时候,歌声一直没停,直到两个人觉得距离差不多了,坐在草丛里潜伏起来,才不再有歌声飘进耳朵。
阿瑟觉得自己唱了得有五分钟,这五分钟风平浪静,别说兔子,连地上的草都没动一下。唯一在动的就是旁边的江质眠,此刻正看着他笑。
再不反应过来就真是傻子,阿瑟没想到江质眠居然真的是在逗他,瞬间被尴尬席卷了,还很生气,钢叉也不要了,扭头就走。
没走成,江质眠扣住了他的手腕,阿瑟想挥开他,挥了两下没挥动,更烦了。
明明一开始是他故意说不忍心抓兔子,想折腾江质眠的,到头来不知道为什么是自己气个半死。
“再试一次,再试一次。”
江质眠把人拉到身边,放缓声音哄:“这回肯定可以。”
阿瑟冷笑一声,眼神扎着他:“放手,耍谁呢!”
江质眠好脾气地说:“我不骗你。”
不远处,和嘉成一块儿把网拉开的涵成完整接收了他们的对话,忍不住小声道。
“哥,你听见他们说的了么?”
嘉成忍着笑:“听见了,质眠逗孩子呢。”
涵成也笑:“那好歹要换个套路吧,这么逗个不停的,等会儿真上火了。”
嘉成说:“没事儿,小瑟机灵着呢,不能理他。”
那边,江质眠忽然凑近,附在阿瑟耳边跟他说了句话。
阿瑟僵立原地,从背影看不出什么,近看就会发现脖颈在着火。他屈肘搡开江质眠,江质眠一手握着两把钢叉,一手示弱地举起,退开两步,说到。
“我说真的”。
涵成看了一会儿,和嘉成说:“哥,瑟好像准备唱了。”
涵成说:“他真的唱了。”
嘉成:“……”
这孩子。没来得及替容易上钩阿瑟操心,就见原本站在阿瑟身边的江质眠快速往旁边退开,边退,边用手里的钢叉扫荡草丛。
节目组绝不高估嘉宾们的求生能力,在这片区域里投放了为数不少的肉兔。半掩在草丛里的兔子受惊逃跑,被江质眠有针对性地驱赶到阿瑟那边。
在阿瑟第一次开口唱歌的时候,他就观察出了兔子聚集较多的几个点位。现在绕过去从后方将它们往前赶,两柄钢叉恰好围出个半圆,阿瑟本来还不明白他在干嘛,直到一只兔子直冲冲撞到了他脚踝上。
毛茸茸的触感打断了歌声。
阿瑟下意识抬腿,被撞到的兔子立刻从旁边跑开了。他去看江质眠,男人的脸在正午的烈阳下毫无阴霾,深邃刚硬的五官难得显出真情实感的温和情绪,望过来的眼神满是纵容。
被他看的有点别扭,阿瑟低头,正赶上一只兔子高高跃起想绕开他。这高度几乎到了他的小腿,阿瑟顺手一抄,手掌就捧住了它的腹部。
然而兔子求生欲极其强大,两条健硕的后腿疯狂踢蹬,阿瑟没能及时用双手抓住它,只觉得一边的手腕要被踹断了,手掌一松,兔子顿时蹿了出去。
抬起胳膊一看,手腕、小臂好几条红痕,全是被兔子的指甲划出来的。
阿瑟瞬间忘记了“兔兔可爱论”——这个世界上没有东西能伤害他!兔子也不行——顿时较真起来,半俯下身狠狠盯着草地。
他看胳膊的时候江质眠就想过来,见他摆出这架势才停住脚步,更利落地把兔子往他那儿赶。
阿瑟到底是个身高腿长的成年男子,五指修长,手掌有力。跟兔子生气起来下手动作变得尤其准狠,在新一波兔潮中一手一个提起了它们的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