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
可不就是小白吗?
兰桥冲他伸出手,是一个渴求拥抱的姿势:“快,快给我。”
萧以白有些怔,缓缓得朝前走,把那残缺的九朵玫瑰小心放到兰桥怀里。
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的兰桥不应该这样,捧残缺的花,坐在不柔软的椅子上......不该在停车场,不该在阁楼,不该在冬天。
兰桥抱着花猛吸一口,竟然真的没闻到太浓的香味。这个世界上还有不香的玫瑰吗?
不过......很漂亮。
“你从城里带来的啊?”兰桥啧啧称奇,“真不容易,算不算漂洋过海的玫瑰?嘿嘿,我很喜欢。”
萧以白低沉的情绪被叫停,他看向兰桥装满喜悦的眼眸。
这里一点苦和涩都没有。
“谢谢哦,这礼物还行,哎呀你说这个世界上,会有人不喜欢花吗?”
萧以白静静地凝视他,被他真心实意的喜悦裹挟,已经失去理智。
“柚白的那个花圃,能不能给我种白玫......”
兰桥看向他,却忽然被一个有些微凉的吻堵住嘴唇,一触即散,却凉得他要发抖。
“抱歉。”萧以白声音有点发抖,“我、我......”
瞳孔里的浓雾散开只剩下水滴,好像满地的珍珠都是萧以白心动又慌张的证明。
“我第一次追人,有学习也有努力,但是我做不好,抱歉。”萧以白低下头,想做错事了一样,“刚刚,没有忍住。”
萧以白抖着手打开那个纸袋,拿出一个端方的盒子来。
兰桥过速的心跳瞬间冷静下来,他摸着自己烫得有些不正常的脸,惊恐地说:“啊?”
直接求婚啊?
那他答应还是不答应啊?救命!他更晕了!
“萧以白......”兰桥想说你冷静,我们能不能从正常的恋爱关系开始?
男人没有打开盒子,而是再从纸袋里抽出来一叠本子。
“这是北安市停云桥社区君子兰巷六个铺面和院子的产权,还有仍在续期的租赁合同,大多都是两年一签。”
兰桥:“......”
怎么办?什么意思?他要直接拿钱砸我吗?聘礼都给抬到门口了,逼着我嫁人吗!
“这张卡是收租的卡,用过一些,不记得了,近三年的都没动过。”萧以白把卡夹进去,一起放在兰桥身边。
兰桥忍不住开始抖腿,来了来了,傅南兮!就是你!从萧以白身上下来!
最后,萧以白咬着唇,起身关了灯,又去那个纸袋里掏。
“够了!”兰桥按住他的手,过烫的体温传递给萧以白,再掏下去,他可就要晕过去了啊!“我嫁!”
萧以白:“......驾什么?”
兰桥没能拦住他,掏出了一个科技感十足的......塑封标本?
里面躺着一片金黄的银杏叶,周正又干净,小扇子一般。
“我驾鹤西去。”兰桥抵住自己的头,忍不住开始晃。
兰桥觉得他已经开始意识模糊了,这该不会是黄金做的吧?
“ 十五年后停云桥的秋天,送给你。”
萧以白拉着他的手按在那片银杏上,房顶上那个高科技星空顶再次亮起来,这次不是银河坠落,而是秋的降临。
“生日快乐,兰桥。”
兰桥迷糊着看向头顶,自己好不容易平静的心脏又开始剧烈起来,好像连呼吸都要夺走。他吃力地捂着自己的胸口,听见萧以白可以直击心灵的声音。
“曾遇我,踏空坠落都无措。
再予我,转瞬即逝只不过。
有人告别或消磨,以苦难做甜糯。
若兜兜转转难说,索性戳破。
......”
兰桥听他柔和地念完了一段听不太懂的诗或者歌词,然后在萧以白幽深的眼里,看见自己的模样:“是、摇篮曲?”
萧以白没有否认。
“兰桥,我是一个很糟糕的人,如果没有你,现在的萧以白只会是地上的污泥。”萧以白蹲下来,小心地握着他的手,紧张得快要说不下去,“我有听你的话,迎着春天好好长大。”
“我在想起所有之前,就爱你。”
“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看看我是不是能给你我的所有。”
兰桥呼吸急促,他用尽全力压着,说不清到底是生理还是心理在作祟,他觉得自己快要烧起来,跟着漫天银杏一起消散。
“我、我是一个......一堆数据,我可能、可能......我是假的。”
我可能会离开,我不知道能不能留下来。
我的容貌是画的,我的能力是被赋予的,连我的声音......
一个不存在的人,贪恋上了人间的温暖,可以是朋友,可以是妹妹,但必须有萧以白。
他好想他,他好想,在呼吸声里睡觉。
萧以白剧烈摇头,再没忍住将他抱进怀里,声音笃定而有力:“数据是信息的表现形式和载体,是事实或观察的结果,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