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江湖贩剑(97)

大概是察觉到我的拘谨,楼砚雪十分善解人意,主动开口:“小季,站在你面前的并非什么黎国王爷,只是寻你铸过剑的雇主,你们铸剑师不是一向只认剑,不问来历吗?”

心思被戳破,我摸了摸鼻子,讪笑道:“那知道与不知道还是不一样的。”

闻言,楼砚雪不知为何朝早就落座的晏淮看了眼,意味深长道:“确实不一样。”

我心里点头如捣蒜般赞同。

哪知楼砚雪缓缓说:“你照顾和风多日,也算我们家半个恩人才是。他日你若有所求,本王会尽我所能应你。”

想到晏淮平日做的种种事,我心里一虚,连连摆手,略有几分惶恐:“不敢当不敢当。”

楼砚雪竟然自称“本王”,就说明若我有朝一日当真有所求,他也乐意用这个身份帮我。

这等殊荣,实在有愧,毕竟我确实也没怎么照顾到晏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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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开始说正事吧,我跟阿鸣晚上还要回去,天黑了路不好走。”

一旁默不作声的晏淮忽然开了口,不知方才哪句话又惹到这位祖宗不高兴了,绷着张脸胡言乱语。

且不说现在天还亮堂着,就算黑了,我走那巷子也走了二十来年,摸黑都能到家。

晏淮话里有话,连我都听出来了,楼砚雪没道理听不出来。

要我说楼砚雪脾气是真好,亲外甥那么不配合还能温声温语,放我爹身上,我要敢这么跟长辈讲话怕提溜着我后脖颈就是一顿揍。

当然,我也没法将年纪与我相仿的楼砚雪当作是长辈。

“正事自然是要说,先吃饭吧,人都来了不急于一时,你说呢,小季?”

顶着晏淮投来的视线,我不禁咽了咽口水,低声赞同道:“是的。”

不吃不就可惜了这一桌子菜么。

晏淮见我这么说也没反驳,只是不悦地哼了声,扯过我手臂要我坐他身侧。

这人席间像是得了一种不照顾人就难受的瘾,哪怕我多次婉拒以及在桌底用膝盖碰晏淮大腿提示,依旧不停给我夹菜,一点不避嫌,弄得我实在心虚,时不时往楼砚雪那边瞧去,见他跟关止两人神态自若没发现什么,才松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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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饭除了晏淮没怎么动筷外,我们都吃饱喝足了。

晏淮近日因为喝药的缘故胃口不是很好,这我是知道的,为报答他给我夹菜的恩情,我又替他盛了碗清淡的汤,让他多喝些。

好在晏淮没再挑剔,算是进了些食。

饭后,楼砚雪开始说起正事。

我才得知冯光辉为何要我打造一柄将军剑。

“新一届武林大会在即,众多武林人士都望着那处高位,前些日子不知是从哪里起的谣传,说当年跟随大将军鄞师走南闯北,大杀四方的将军剑现世了,在所谓的‘黑市’进行买卖,不少人抱着好奇心闻讯赶去,为一柄根本还未亲眼所见的剑起了争执,死伤惨重。”

“因为这柄剑,不少人便打起了主意,四处都在谣传将军剑现世,这其中不乏有人暗中推波助澜。而世人皆知,将军剑当年是随着大将军鄞师一起入的衣冠冢,谈何现世一说?这是有人认定当今圣上不会派人去挖掘将军衣冠冢借题发挥,有意要挑起朝廷与江湖的争端。”

我虽然不懂官场,还是听懂楼砚雪话中有话。

不是皇帝不能派人撅了大将军坟墓,而是不能,千万双眼睛都盯着他,只要他当真做了那件事,那就会背上不孝不贤的骂名。

有的人就是这样,短暂地活了一生,却热烈地活着,哪怕人已走,依旧有后世之辈将他铭记于心。

当年,大将军鄞师凭借一己之力辅佐先皇登基,又北上御敌,征战多年,积劳成疾,去世时也不过而立之年,如今安稳社稷不能说没有他的功劳。

而当今圣上作为先皇之子,自然要对这位德高望重的将军予以绝对的尊重。

不然别说当朝那些先皇时期的老臣们同不同意,就是寻常老百姓都不一定能同意。

爷爷同我说过大将军鄞师的事迹,在我小时候每次要入睡时,都会给我讲一遍又一遍大将军鄞师当年如何手迟将军剑大杀四方,又如何英姿飒爽。

哪怕仅仅只有几面薄缘,也能感受到大将军的为人,世上罕见的忠君之臣。

“他看见剑时那双眼睛很亮,不像是嗜血已久之人能够表露的情绪,可是他就是这么单纯的一个人,没什么将军架子,他的那双眼睛仿佛只有剑跟他的战场。”爷爷说。

爷爷还说,他很幸运有生之年能够遇见一位这么好的雇主,当得起他那把绝世好剑。

“阿鸣啊,身为铸剑师,爷爷希望你有天也能锻造出一把属于自己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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