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淮端正神色,认真道:“好,你说。”
“第一,不许罔顾我的意愿,像上次那种事不准再发生。”
是什么事,我与晏淮心知肚明。
我讨厌被人逼迫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哪怕是晏淮也不行。
事后,我也一直在想晏淮为何要那般做,平日他是偏执了些,但到底还有同理心存在,偏偏那日就跟疯了魔似的,非要拉着我,最后两败俱伤,谁也没讨得好处。
后来,在与楼砚雪沟通中,我得知了这种心态形成的缘由。
晏淮那种“强买强卖”的心态,有点像在溺爱里长大的小孩,突然有天遇到了喜欢的人,又不知该怎么对人好,于是便想在对方面前将自己优势都展现出来,讨好对方。
从楼砚雪的讲述可以得出,在此之前,晏淮没有喜欢过人,更别提帮人做那般亲密的事。
“我保证,从今以后若阿鸣不愿,我便不勉强,除了不理我之外。”
我没理会晏淮偷偷给自己增添附加条件,继续道:“第二,不准再拿身体开玩笑,该看的病要好好看。”
想到今日晏淮故意挨那一棍子我就气,面色颇为严肃,特意瞪了眼这人作为提醒。
晏淮却不知何由,忽然笑起来,一口答应:“好,都听阿鸣的。”
“第三,我这条件简陋,你……你别挑三拣四。”
我本想说别跟先前那样难伺候,但想想还是算了,给对方一点面子。
“好。”晏淮满口答应,随即道,“阿鸣,你是不是对我有误解,我很好养的,天天喝莲子粥都成。”
“……”
这人是不是对自己很好养有所误解,还有为何那般爱喝莲子粥,上辈子怕是个莲花精转世吧……
第50章 天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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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淮不是莲花精转世,他怕是醋精转世。
送走楼砚雪两人,晏淮又来了精神,手撑着床沿非要下床,方才也不知是谁一来就霸占我的床死活不肯起。
念在他身上有伤,我只好借他一条胳膊稍稍扶了下,等他走得稳了些才将胳膊撤去。
想到我的铺子还等着开张,我没客气,如实跟晏淮说:“晏淮,我得去铺子了,你就在这看家吧,别乱走动,若楼公子请的大夫来了,你就老实看病。”
晏淮听后先是一愣,活这么久第一次有人命令他看家,不仅不讨厌,竟还觉得有趣。
“那我送你。”晏淮说罢就要起身。
“不用,就这么点路我又不是不认识,送我做什么。”我怕晏淮走动牵扯伤口,赶忙阻止。
晏淮却很执拗,默默盯着我半天不说话,拉住我胳膊也不准我走,那眼神好似在说:你不让我送,你也别想走。
实在幼稚!
我以前怎么没发觉晏淮这般幼稚呢!
我挣脱开晏淮的手,往后退了几步,快速拿起自己的工具包:“那你送吧。”
晏淮即便受了伤依旧保持着公子风度,腰背挺直,步伐沉稳,就是走得慢了些。
我只让晏淮送到院门口,再远些便不行:“说好看家的,你要走的话,我就将门锁起。”
我壮着胆子说,话里透露出几分赤裸裸的威胁,放在以前我断然是不敢跟晏淮面对面叫嚣,如今也不知为何,被这人逼得胆子都大了些。
晏淮无法,正欲妥协,余光瞥见院门口栅栏上夹着的一沓白纸,刺目耀眼,想不发现都难。
我顺着他视线瞧去,暗道不好。
方才与大哥争执时,他替我去求的征婚启事散落一地,后来晏淮出现生生挨了一棍子,我就将这事给忘了。
如今却整齐叠放在栅栏上,很显然是被人特意拾起放好的。
至于是谁,实在好猜。
大金主人还怪好,要是能顺手帮忙扔了更好……
在我想去阻止之前,晏淮已经三两步走去将东西一把拾起,瞥了眼纸上的字迹,脸色阴沉得不像话。
“那,那是个误会。”
连我自己都说不清为何要跟晏淮解释清楚,就是怕他又生气,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是么?”晏淮一字一句将纸上的征婚启事念了遍,又道:“阿鸣,我没耽误你正事吧?”
我连连摇头,心里竟莫名发虚:“没有,真的是误会,我没让大哥去写。”
晏淮点了点头,像是信了这话,面色稍霁:“既然是误会,我帮你收了,你去铺子吧。”
我见晏淮似乎没太大反应,想来是我多虑了,便道了声“好”,大步离去,没注意到转身那一刹,晏淮眼底迸发的醋意,几乎要倾泻而出。
而画着我自画像的那几张纸也不知晏淮打算如何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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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和风没事吧?”大哥见我来铺子,第一时间上前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