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淮似乎不懂害臊为何物,坦率至极,说的话就像是毫无悬念的迷魂汤,一勺一勺将我灌下去,我第一反应竟是原来不止我一个人梦到晏淮,晏淮也梦到我了。
所以这算比较正常的吧?
“你……你还是好好歇歇吧,我去看大夫怎么还没来。”
说罢,不等晏淮回话,赶紧借口溜了。
逃也似的走到门口,胸口的心跳越来越大声,我深呼吸了几口气,数了几个数,好一会儿才安分下来。
卧室我是回不去了,也不敢出现在晏淮视线,怕被他看见又要说那些令人脸红耳臊的话。
我干脆坐在家门口台阶上等人,边等边想晏淮向我提出的问题。
应该是想的,不然也不会影响到生活。
我想起大夫曾为我诊断的“相思病”,现在看来,不止我一人有病。
心里又舒坦了些。
第49章 “你想我留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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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大夫一同前来的,还有楼砚雪,以及那位曾有过一面之缘,手持“止心”剑的男人。
男人身形健硕,个头约莫高我半个脑袋,面色沉稳,神色凌厉,浑身透出一股凛然之色,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站在一旁的楼砚雪与他形成鲜明对比,这人眉目温和,朝我轻点了下头算作打招呼。
楼砚雪面相没什么攻击性,看上去极好相处,可我知道,此人真实身份断然不会简单。
若把身旁高大的男人比作能大杀四方的孤狼,楼砚雪就好比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收服孤狼的驯兽师,看着人畜无害,偏偏身上有股令人折服的王权之气。
“小季,我刚寻大夫的路上遇见了他们,说是晏和风的家人,便将他们一同带来了。”大哥看了眼两人,朝我挤了挤眼,欲言又止。
我知道大哥想问什么,无非是想质问晏淮的家人是否知晓他男扮女装的事。
但当务之急还是给晏淮看病重要。
“稍等一下。”
我朝楼砚雪两人颔首点了下头,拉着大哥往旁边走了几步,拍拍大哥肩膀,安抚道:“大哥,没事,你先去铺子里吧,等我这边解决好便去寻你。”
我第一次见大哥打人打这么凶,估计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大哥搓了搓手,难为情道:“那行,要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再喊我,药费什么的记我账上,毕竟人是我打的,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
我没接话,转了话题:“行了,你快去铺子里吧,别出摊晚了引起嫂子怀疑。”
“哎呦。”大哥拍了下脑袋,恍然想起这事,“那不说了哈,我先走了。”
告别大哥,我转过身欲请人进屋,楼砚雪倒是先开口,轻声询问:“季公子,和风在你这吗?”
我点了点头:“嗯,他……他受了点伤。”
楼砚雪没问受伤原因,像是早就习惯晏淮给自己惹事似的,熟练地道歉:“季公子,对不起,稍一转眼没管住就被他跑了出来,给你们添麻烦了,我这就带他回府。”
楼砚雪语气透露着深深的无奈,就好似家里的大人来抓贪玩不听话的孩子。
人都这么说了,我只好客气道:“不麻烦,我带你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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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回。”
并不怎么敞亮的屋内一下子挤满了人。
自打父母去世,我这卧室许久没这般热闹了。
大夫连晏淮的手腕都没摸到就被他耍性子甩开,只能讪讪收手站在一旁为难地看着我。
而晏淮,二十几岁的人掀起被褥就是往自己头上一盖,背过身耍起无赖,否决了楼砚雪的提议。
这是我从未见过的晏淮,竟还有这么孩子性的一面,怕要不是托楼砚雪的福,可能还看不见。
楼砚雪朝身侧的关止看了眼,哪怕没有言语,关止轻而易举意会到对方意思,从腰间掏出一锭银子递给大夫。
“劳烦您走这一趟,这银子算作补偿,您可以回去了。”关止声音如同他这人一般,沉稳而冷清。
啧,有钱人出手真是阔绰。
我暗自唏嘘。
见大夫也走了,寻思楼砚雪这么做无非是怕“家丑”外扬,我这个外人再不识趣就不太好了。
“那什么,你们聊吧,我出去。”
话音刚落,两道声音齐齐响起。
楼砚雪:“不用。”
晏淮:“不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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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迫待在房里,与关止两人齐齐站在一旁,听楼砚雪教训他这个不省心的外甥。
“你就这点出息,病没好全你急着跑出来做什么?”楼砚雪言语透露着无奈,上前将晏淮蒙着的被褥一把拉开。
晏淮逃不过,只能正面应对,他转过身双手撑床借力起身靠在床头,下意识瞧了我一眼,轻飘飘地说:“你不都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