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江湖贩剑(76)

我不知。

楼砚雪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试探性地问:“非姑娘不可吗?”

“???”

我一下怔住,满是不解。

这话说得太有歧义了,会让我误以为楼砚雪今日是来替晏淮说情,但我什么份量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见我呆住,楼砚雪眉眼弯起,莞尔一笑。

“我开玩笑的。”

他说。

果然,胸口方才不经意攒起的气顿时松懈下去。

真没想到大金主如此斯文儒雅的人也会开这种玩笑。

他起身缓缓道:“我看时辰不早了,你这边应该还要开张吧,我就先回了,今日诸多叨扰,还请季公子见谅。”

“哪里的话,不嫌弃的话欢迎常来。”

我起身相送,将楼砚雪送至门外。

此时已经不下雨了,楼砚雪收了伞,踩着坑坑洼洼的小水坑走出几步又忽而回头,问了我个很奇怪的问题。

“季公子,还有一事差点忘了。”

“您说。”

“阿鸣昨日寒疾发作,隐约中提起您家有火炉,说是暖和得很,方便问下是何种火炉吗?我命人去寻个。”

“……”

这话但凡换个人说,我都怀疑是故意看我笑话。

但楼砚雪神情太正常了,那眼里隐隐的忧虑是装不出的。

我想定是晏淮在搞鬼,怕是故意胡扯坏我名声。

哪里有什么暖炉,不过是这人觉得冷喜欢往我身上钻罢了。

我努力掩饰住尴尬,咬着后槽牙,强撑着笑意。

“不知,他可能病糊涂了吧?我家唯一的火炉就是烧铁的那个大火炉,您看需要吗?”

“……”

楼砚雪似乎被我的回答愣了下,意识到可能是自家外甥病糊涂在说胡话,无奈莞尔,再次道别。

我挥了挥手,目送楼砚雪离开。

在这人彻底消失于巷子后,脸上强装的笑意最终垮下。

又是寒疾。

晏淮上次寒疾发作也不过月余,竟这么快又犯了。

我没好意思问楼砚雪,晏淮如今怎样。

问又如何?

即便问到,我也不能如上次那般去见他了。

我既已打算跟晏淮一刀两断,就不能这么藕断丝连。

我总是要娶女子的。

我想。

381

“东西送到了?”

厢房内,草药味充斥着整间屋子。

那屏风后的浴桶散发着热气,几片甘草漂浮在面上,原本白净的水因为药物染得漆黑。

一男子赤着上半身慵懒地靠在浴桶旁,黑发如瀑,倾泻而下。

从背面看去,暴露在空气中的肤色宛若冬日白雪,洁净得毫无瑕疵,但若仔细看的话,便会发现这不是正常的白,属于那种常年不晒阳光后的冷白皮肤,参杂着一种病态的美。

而这人肩胛骨看似宽阔,仔细再瞧,又比寻常男人看着单薄些。

男人的双臂并非表面那般瘦弱,肌肉线条紧实而有形,看得出来平常是注重锻炼的。

这人双手虚虚搭在浴桶两边,修长的指尖百无聊赖地敲击木桶边沿,心里暗暗算着节奏,原本漆黑的眸子微阖,面上没什么表情,料定来人是谁后,也不起身,懒洋洋地开口。

“送到了。”楼砚雪没走近,坐在屏风外的木桌上给自己沏了杯水,明知故问:“既然赔礼都准备好了,怎么不自己去送?”

“舅舅不是早就知道原因,何故还问我,想看我笑话就直说。”晏淮本磁性的嗓音因为生病而变得沙哑,语调上扬慢悠悠地回,只是语气带着几分明晃晃的不甘。

八角楼的糕点,之前两人约会时,季之鸣跟他提过一嘴,说想吃但没有钱两,并且还编排了好一番。

“那糕点是黄金做的吗那么贵!”

这话把前不久才去过八角楼寻楼砚雪的晏淮逗乐了。

晏淮没体会过人间疾苦,自然也不知八角楼随便一顿饭能够抵寻常百姓一家一年的口粮。

他本没把这话没当回事,只是昨日大病一场,梦里全是季之鸣当初耐心替自己暖身子的画面。

炙热的掌心、急促的呼吸、温柔地拍打、耐心地擦拭以及毫不吝啬地给予……

想一想,季之鸣生自己气是应该的。

向来犯错都等别人松口的晏淮罕见地有了想道歉的心,于是一早安排若影去八角楼买些糕点回来。

他本想自己去送,显得有诚意些,奈何身子并未完全恢复,又怕被季之鸣再次拒绝。

晏淮有自己的骄傲,他不愿在季之鸣面前表现得太脆弱,弄得季之鸣该他一样。

楼砚雪就知道怎么戳晏淮软肋,明明伤口有盐,还想着再添一勺,要不说是亲舅舅呢。

“昨日你可不是这般语气。”楼砚雪笑话他。

昨日那服软又无助的画面怕是只有生病的晏淮才会有,也就那个时期看着这人稍微听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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