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九寒冬,玉兰枝头虽然瞧不见新绿,却有不少花骨朵破枝而出,只等来年一场春天,再开个尽兴。
大抵我看玉兰看得时间太久,被若影注意到,他说这玉兰是晏淮出生那天晏正明亲自栽的,君子当如兰,寄托着对晏淮殷切的希望。
这么说这棵玉兰年岁竟与晏淮一般大。
“若白日,公子可以仔细瞧瞧,会有其他发现。”平时跟木桩似的若影竟也学会卖关子了,也不知同谁学的。
我跟若影道完谢,领着季小点先去了他的房间。
可能因为长途跋涉的原因,小家伙方才在餐桌上已经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哈欠,困顿不行,却强撑着睡意,认真扮演一个好孩子的角色。
小家伙第一次出远门,人生地不熟,我理所当然成了他的依靠。
哄完季小点入睡已经过去半柱香的时间,说是哄,其实就是坐在床边陪他了会儿。
季小点乖觉,自己闭上眼睛就开始酝酿睡意,不需要我出什么声。
待床头传来平稳呼吸声,我自己也困意来袭,替季小点掩好被褥便出了门。
553
第一次推开晏淮的卧房,整个屋子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和外面简直是两个世界。
知道晏淮畏冷,没想到在家里如此奢侈。
一想到这般金贵的人曾在我的小破屋里挤了多日,明明畏冷却赖着不走,真是为难他了。
晏淮的卧房与我的小破房形成鲜明对比,它敞亮,温暖,嗅不到一丝阴冷潮湿气味,连带被褥能闻到淡淡的熏香,与晏淮身上味道相同。
不知为何,当我钻进被窝那刹那,莫名感到燥热,仿佛整个身子沉浸在晏淮的气息之下。
往常这种气息只有与晏淮极近时能够嗅到,而今扑了满鼻,竟有些说不出的羞耻。
我怕晏淮回来太晚不方便,并未将烛火熄灭,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了。
在与晏淮认识之前,我已经睡了二十来年的硬木板,皮糙肉厚早就已经习惯,忽然身下的棉絮铺了厚厚的一层,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再者,不知是我心火旺盛,还是屋内熏炉太过强劲,绕着我周身的空气热腾腾的,大冬天我竟出了汗,无奈只能将胸前衣襟扯开,要不是顾及晏淮还会回来,我早将衣服全褪去裸睡算了。
掀开厚重的被褥总算舒服了些,我刚一闭眼,脑子便开始胡思乱想,也不知道晏淮跟盟主夫妇聊天会聊什么,会不会聊到我,要是晏夫人知道我喜欢他儿子,不会将我赶出家门吧?
要真到那个时候,我走还是不走呢?
胡思乱想一通,我没忍住打了个哈欠,眼皮渐渐沉重,有意识但不多,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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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心里念着晏淮,睡得并不踏实,以至于在听到房门动静一刹那我便悠悠转醒了。
起身坐起,一道熟悉的身影朝里屋走来。
“晏淮,你回来啦。”见他回来,我掀开被褥正打算下床却被阻止。
晏淮先我一步走到床榻,缓缓蹲在我跟前,目光虔诚又认真。
他搭在我膝盖的手很凉,浑身带着独属于冬日的寒气,脚下的黑靴不知何时沾了水湿透一部分却浑然不知,可真不像我最初认识的贵公子。
我低下头,见晏淮还是第一次用这个视角看我,甚是新奇。
晏淮不知在看什么,半天没出声,我顺着他的视线垂眸,最终落在袒露的胸口前,顿时想起自己睡前实在太热没忍住解了里衣。
所以晏淮一直看的是这里吗?
晏淮有洁癖,难不成是嫌我脏了他的床榻?
意识到这种可能,我手忙脚乱地去找纽扣,着急解释:“那个晏淮,我有洗过澡,不脏,你别介意,我实在太……哎!”
“热了”二字还未脱口,双手突然被晏淮十指交握紧紧按在床榻。
突如其来的亲昵令我措手不及,更何况我现在还在晏淮的床榻上,第一次来人家家中就这般不自持怎么能行!
我瞪大眼睛,怕被人听到墙角,整个人慌里慌张,企图推搡对方却被晏淮握得更紧,只见他不甘于仰头望我,干脆倾身上前,不由分说吻住我的唇。
晏淮的唇很凉,像是雨打芭蕉般,沁凉却柔软,只不过这人不知在作什么幺蛾子,吻得十分凌乱,带着几分迫不及待,不像是从前那般慢悠悠地品尝,再耐心探索。
他像是饿了很久的孤狼,叼住我的唇反复辗转啃咬,吻疼之前又迫不及待撬开唇齿在内壁随心所欲横扫。
“唔……晏……”
我几乎要喘不过气,发现晏淮情绪不对劲,右手挣开晏淮禁锢搭在他后背慢慢抚摸着,像是无声安抚,卸下全身力气极其配合晏淮的索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