扰乱军心者诛,以下犯上者诛,为臣不忠者诛。他萧家在他萧止澈手中就是楚平川藏在暗处的刀,只要楚平川想做,他就奉陪,哪怕这条路上所造杀孽无数,也要护楚平川周全。
时至今日,萧止澈开始怀疑自己这些年把楚平川护的太好是不是害了他。一个在沙场上常年征战的人,却天真的可怕。温馨的回忆怎么能证实一个人的忠心呢?哪怕是攥住对方的性命也不能百分百保证对方不会背叛。
楚平川迟迟无法下定决心,是因为楚平澜身陷局中,他天真的以为自己的皇兄一如年少那般。殊不知他离京多年,人是会变的。
重情重义是好事,有情有义之人亦是好人,可是好人一定会有好报吗?身在皇族、身在军营总要有恶人来以暴制暴,你不狠就是死。
善意不足以支撑一个人活的长久。
“当年我随他出兵、帮他谋划,立下战功封王。希望的是他远离纷争不被皇权争夺所累,没成想多年谋划比不过血肉骨亲。”
听到萧止澈自嘲的嗤笑,这让时白苏心头很是难受。
“如今这事,他不配合。便是我也无力再替他谋后路了。京都这水深不见底,进去被悄无声息地淹没沉底也不会有人给你鸣句不平。我敢说,他的好皇兄楚平澜在生死关头对他的死活毫不看重,可他认不清我别无他法。”萧止澈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充斥着无力与无奈。
“给王爷一段时间想想吧,进京路上总归要想明白的。”
萧止澈怅然地看着园中草木,“我还没告诉他,京都已是二皇子囊中之物了,大多数朝臣都表态于他。云州的兵虽无证据却也不难猜出为谁效命。有些人表面上不声不响,背地里却把好处尽揽。这几位皇子中谁能斗得过他呢?”
时白苏很是凝重,事情远比他想的更棘手,立储之事还没开始就已经见了分晓。大皇子之事是立威,谁要觊觎那个位置,就看自己有没有命。
“那此番回京都危险重重,退路还是要多做绸缪。”
“陛下还没死,大皇子之事没有证据,明面上还算平静。只是兵权之事处理不好便会生事端,我萧家在京都还有些声名,哪怕拼尽最后一人我也会护平川离开京都。”
时白苏也感到头疼,刚下定决心就遇到这些难题。稍有不慎,他就会连累常熠陪他一起奔赴黄泉。
“难办。二皇子如今是最有希望登上帝位的人,陛下却迟迟没有立储。是为何意?”
“得君心者才能承帝恩,二皇子生母地位卑微,他想得到陛下承认哪有那般容易。”萧止澈边摇头边折下了一根枝条,枝条有繁盛和掉落的时节,人也是。
陛下不承认又如何呢?他终究有一日得退位。人啊,逆不过天时,终有一死。
“只可惜其他皇子不争气,无力与之相较量。不然我们陛下随意挑出一个都比二皇子更让他合心意,更偏袒。”
时白苏看向天空,明明晴空万里,总觉得要变天了。
第98章 动身前往魔界途中
两人没有再聊下去,萧止澈说这些不过是想让时白苏能更明了局势,也好在北郡多做准备。他知道有些事不能奢求太多,一旦寄希望于外物就会逐渐自我蚕食凋零。
当萧止澈回到在北郡安置的府邸时,萧予安在百无聊赖地翻着书,翻是没少翻,就是眼睛看了后觉得无趣于是知识没进脑子。
萧止澈一推门进书房,萧予安就闻声抬头看到了他,两眼放光就跳了起来。
“哥,谈妥了吗”
萧止澈没有正面回答,只说了三个字:“等消息。”
就是没同意呗。萧予安觉得这襄王脑子也不好使,最起码不如自己。
“你一心替这襄王图谋,他这么不识好歹?他是傻子么,看不出你全心全意为他考虑?”萧予安就是很气,替他哥不值。
“予安,不得无礼。”
萧予安撇了撇嘴,萧止澈对楚平川的包容度总是没来由的高,让他很不服气,这人究竟哪里好。
“哥,你脑子聪明,找个明主当一代贤臣多好,我看那二皇子就不错。干嘛非要赌上萧家荣光护着襄王?”
萧止澈彻底黑了脸,声音抬高了不止一度,厉呵萧予安。
“再多议论襄王一句,你就滚回京都去。”
萧予安被他哥的态度给镇住了,张了张嘴没再敢提襄王。
“哥,就因为当年那个玉佩,你辛苦了这么些年还不够吗?”
萧止澈回想起刚才襄王的态度,心头一凉,却还是冷着脸沉声道:“你懂什么”
楚平川给他的哪里是一块玉佩,更是给他借势,让他有了在萧家立威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