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即吩咐身边的婢女,说是让人去打探一二崔四娘这几日在做什么。
却得知崔四娘这几日不在府上, 说是出城了。
如此大好时机, 她不去想法子离间宣王夫妇, 在宣王跟前露脸,跑去城外做甚?
又说虞窈月在这山庄中虽未受什么轻视冷待, 但崔四娘却始终不发话几时让她离开。
恐她多思生变, 虞窈月不由得绞尽脑汁地想着该如何逃出去了。
上山的路她大致记得, 可是这座山庄里伺候的婢女仆从皆不算少数。
明面上硬闯自然是不能,不如她想法子弄些药来, 悄悄下进水中,将这些人全都药倒了才是。
当然这并非上策,倘若先前那个提议不能打动崔四娘,那必然是她还想要更多的东西,或者是还有其他的顾虑。
虞窈月略一思忖,便又想出了一步攻心之计。
此时此刻,坐在榻上闭目养神的崔四娘,又有些犹疑。
对于先前那不费吹飞之力的法子是好。可只是简简单单的让虞窈月与他和离,自己便真的能得偿所愿了吗?
崔四娘知道没那么容易,虞窈月这么说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尽快放她离开而已。
她想要成为宣王妃不仅需要虞窈月退位让贤,还需要一个理由,让顾凛心甘情愿地向圣人求娶自己。
这一点并非是虞窈月离开后,她就能快速达成的。
如若不发生什么变故,想要借助宣王达成心愿实在是太难。
除了因为年少时对宣王有情之外,还是因为她姨母那个位置,她也想坐一坐。
她从前暗地里试探过李皇后的意思,因为知晓崔家如今完全仰仗着她,早就是站在贤王身后的,所以这杯羹崔家是分不了的,最终的赢家也只会是她李家。
若不是右相并无嫡女,只好将婢妾所出的李十一娘送进宫,叫皇后选作了秀女,她如今也还是在中书令府上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
幸得李皇后碍于她身份不高,上不得台面,赐居侧妃之位。
后面本想为贤王迎娶河东裴氏的女儿,却因着裴氏女替祖父守孝,只得耽搁了此事。
只是这贤王妃正妃的位置却也是就此空了下来,则是又另娶了一位太原王氏家的女儿为侧妃。
崔四娘知道贤王妃的位置是姨母只是假借着为裴家娘子留着的名头,让圣人不曾插手此事。
所以想要近水楼台走贤王这位表哥的路子,委实是太难了些,崔四娘一贯知道姨母的脾性,自个若是背叛了她,只怕日后只会有吃不尽的苦头。
毕竟她既是亲婆母,对贤王表哥的后院只会变着花样的搓磨,就像如今的王侧妃一样。
倒不如她先按照姨母的法子行事,想办法嫁给宣王,然后暗里借着宣王的名义给瑞王使绊子。
这样贤王表哥的神算便能更大一分。
当然这些只是崔四娘为了顺应李皇后,假装答应的条件罢了。
可究竟要怎样做,才能让宣王在和离后愿意娶自己呢?
不知道拿虞窈月做筏子,栽赃嫁祸给贤王瑞王,是否更合适。
只是眼下她没有成功的把握,若是露出了破绽,让宣王与自己因此生怨结仇便是难办了。
进退两难之际,便听得外头的婢女说宣王妃在外头,崔四娘自是将人客客气气地迎了进来。
“娘娘这是,想好怎样帮我了吗?”崔四娘支颐在案前,晃了晃杯盏,瞧得清晰可照人的茶汤。
崔四娘不肯轻易放自己走,虞窈月知道她在顾虑什么。
“倒是没想娘子今日还留我做客,想来是昨日与娘子说的那几桩事还不够分量罢。”
虞窈月是聪明人,知道在此等情况下,想办法趁早离开才是最为紧要之事。
她昨日说的话真假参半,却到底不足以让崔四娘动心,想来还是需要一块定心石。
“想来还有一事崔娘子不知,旁人都瞧着我这宣王妃风光,既得王爷疼爱,府中又只有我一人,可这其实是因为另有原因。”
莫非还有何隐情不成,崔四娘来了兴趣,洗耳恭听。
只见虞窈月轻提眉黛,声音悄然发紧,她绞着手绢又道:“你当为何成亲三年,不曾传出过什么喜讯。只因为他喜欢的,不过是我这副与旁人相像的皮囊罢了。他心中另有旁人,我还记得自己无意间瞧见他书房里挂着的那副画像。实在是太像了,叫我差点以为那个人就是我了。”
竟还有此事,可这些年也不曾听说宣王顾凛闹出过什么风流韵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