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顾凛如今已然知晓她的打算,意在陇西,虞窈月并不打算更改路线。
他这场病来的及时,尽管明日就能退烧醒来,可身子依旧弱不经风,若他不顾惜着自个,又来追他,恐怕不出几日又要病倒。
只要他服用自个开的那剂汤药,身子便不会那么快大好,如此一来,也就给了虞窈月拖延的时间。
若是可以,虞窈月想连夜出城。
奈何魏灼却说,通州刺史苏牧所说并非虚言,出了城无论哪个方向都是山路,遇到打家劫舍的盗匪是过路之人的常事。
这些人即便是夜里也会留人在山下盯梢,只要注意到有马蹄声响,便会上山通知同伴,抄上家伙进行打劫。
尽管魏灼能够以一敌百,可虞窈月和菱花二人到底是女子,若是因他一时疏忽受了伤,反倒是得不偿失。
虞窈月倒是不觉得这是什么麻烦事,既然不管怎么都会遇上这些人,倒不如她往这龙潭虎穴走一遭。
左右她身上带着的那些瓶瓶罐罐不少,她有把握能够药倒众人。
打定了主意后,虞窈月问起魏灼,可有法子安然无恙的出城。
最好是不惊动顾凛的人,否则叫他们缠上了,又要废一番功夫。
魏灼的确往城门口走了一遭,只是还没走近细看,就瞧见城门上一排弩箭。
是以他只好打消了连夜出城的念头,只得明日在想法子出去了。
翌日天一早,江沿唯恐瞧见什么不该看的,特意吩咐了个婢女进门,伺候两位主子起身洗漱。
怎奈婢女只是进去扫了一眼,见只有一位衣衫凌乱的男子大大喇喇地躺在床上后,连忙脚步轻快,面红耳赤地退了出去。
娘娘竟能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走,江沿顾不上旁的,干脆利落地将乱七八糟的衣裳丢在地上,又另为王爷选了身衣裳,将他身上擦拭干净后,这才急急忙忙唤醒他。
顾凛这一觉实在是睡得长,梦里软玉温香在怀,若是可以,他永远都不想醒。
谁知他正感受着进进出出地快感和酣畅淋漓时,却被人骤然打断,是江沿这个没有眼力见的。
不等他发作,江沿便抢先一步将昨日发生的事情,支支吾吾地说来。
他这才知晓原来昨夜发生的一切,不是梦,而是她用来迷惑旁人的诡计。
顾凛半眯着眼,环顾周遭凌乱的衣衫随意搭在春凳上,地上积着一滩水,很难不让人多想。
就连他伸手摸向床榻深处,也没一处干.爽。
她这是把自己当成什么了?顾不上生气,他就要起身去将人追回来。
原想着自个动手宽衣,不知怎的浑身上下都没有什么力气,软绵绵的也站不起身来。
别无他法,顾凛只好吩咐江沿帮他,好不容易穿戴整齐后,他还没走两步,就觉得腿发软。
“江沿,这里是找的什么庸医,孤的身子怎么提不起一点力气?”
依稀记得昏迷过去的时候,江沿和苏牧忙前忙后地寻遍了大夫,也不知是谁的药起效,这才让他今日总算是醒来。
还……还能是谁?将王妃娘娘昨夜特意为他开了药方,又亲自为他煎药一事全盘托出后,顾凛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定然是虞窈月在药里做了手脚,否则他不会产生这些症状。
“再去请大夫来,我要换药。”
顾凛急着去追她,可身子若是像现在这样不争气,别说骑马了,便是走几步也费劲。
江沿领命下去后,没多久大夫是请过来了,可没有一个人能看出他如今的身子是怎么一副毛病不说,还对着昨日虞窈月开着的那张药方赞叹连连,认为并没有什么问题。
除了身子疲软,浑身上下都提不起劲来,的确是没有什么问题。
就连他的嗓子也没有烧得慌了,顾凛心知这药还是有用的,是以也就没有说要再换。
毕竟虞窈月的本事,他还是清楚的,能装会演,骗起人来又是滑手的鱼,稍不留神就能中来她的招。
可仅仅是这样也拦不住顾凛,他示意樊成去套车,打算另辟蹊径。
尽管这样慢些,但怎么说到底也能将人追到才是。
这厢儿虞窈月一行人被困在城中一夜,直到翌日中午,才找好了出城的商队,打算隐在队伍中偷溜出去。
为了能够顺利出城,虞窈月先是重金贿赂,又是利诱威逼,总算是说服商队的邱老板,愿意将他们捎上,又给她寻了个万无一失的好去处。
这运出城的刚好是草药,在通州一地倒是常见,到了隔壁的巴州却是稀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