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虞窈月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虞窈月别无他法,只好暂且将这只久久不曾完工的香囊,交给她保管。
今日既遇上翠娘这等熟手,自是要好好请教一番的。
是以等顾敛之过来的时候,就瞧见虞窈月捧着只绣棚,和一位眼生的丫头凑在一起。
虞窈月依着她的指点下针,眼见着就要绣出竹叶来,冷不丁听见顾敛之出声,“怎么坐在这里,不怕风吹吗?”
这时节暖风和煦,即便是坐在美人靠上,晒晒太阳,也叫人晒得筋骨都酥软了。
偏生听他这么一开口,虞窈月手下针一歪,扎进了自个手指里。
疼得她嘶出声,顾敛之当即快步走上去,捧着她的手指,就含在口中。
末了,等手指不再流血了,他小心翼翼的取出来,嗔怪的睇她一眼,“好端端的绣什么帕子啊,也不怕扎着自个。”
还不是因为谁!他若是没有突然出现又在背后说话,她又怎会被吓到。
思及此,虞窈月没有好脾气,冷哼一声,“我想绣就绣,你管得着吗!再说了我扎针在行,我就不信做个绣样就能难住我了。”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不过你现在既然伤到了手,可否赏脸给我个面子,就搁下针不绣了呢。”
顾敛之心疼她,何况他也不似寻常男子,非得向心上人讨要绣的什么香囊帕子。
左右也不差她几针了剩下的交给翠娘来收尾,想来是能赶在明日之前绣好的。
虞窈月还有话要交代翠娘几句,便将顾敛之推了出去。
早在他进门时,翠娘便瞧见了,俊秀丰朗,气宇昂藏,几乎是一眼,翠娘心念骤起,若她日后也能嫁这样好的郎君就好了。
与娘娘如此亲昵举动,丝毫不避旁人的自然是只有王爷了。
翠娘弯腰行礼,说自个方才一时之间愣神,竟然没向王爷行礼,是她的不是。
此等小事虞窈月向来不计较,挥了挥手毫不在意,“无妨,王爷不会在意这些的。只是方才那只香囊,我还差几针,还请翠娘你帮忙补全。”
“敢问娘娘可是要送给王爷的?”翠娘睁着一双眼,按捺住心中的激动,悄声发问。
虞窈月点了点头,“翠娘可识字,我还想将王爷的名字也绣上去。奈何今日是来不及了,只得请你帮忙代之了。事成之后,我会依照外面绣坊的价格给翠娘。”
问到这个翠娘有些脸红,她虽出生在庄户人家,也算是吃穿不愁。
可阿娘她们只说小娘子帮着操持家务,学些针线女红就行,其余之事犯不着去做。
是以她大字不识一个,是个白丁。
似乎是瞧出她的窘迫,虞窈月将顾敛之的名字写在纸上,交给了她。
临行前,她还特意让菱花用油纸将桌上的糕点都包好,叫小娘子带回去。
翠娘笑嘻嘻的收下,又嘴甜的说了好些漂亮话与王爷王妃告别后,便离开了院子往隔壁自家去。
只是没走两步,她倏然回头,就瞧见方才冷若冰霜根本就不拿正眼瞧她的王爷,坐在王妃旁边,不知在说些什么,脸上的笑容满目温善。
她心一紧,又有些怅然若失,回了屋子对着这个绣到一半的香囊发呆。
若是她能嫁进王府就好了,这样好的儿郎,若是她能一亲芳泽又该多好。
即便是只能成为王爷的侍妾,她也绝不会让旁人为王爷绣香囊,这些贴身之物怎能交给外人。
王妃娘娘也没有对王爷很上心嘛?翠娘支颐望向窗外,目光悠远。
这厢儿虞窈月与顾敛之一道用膳,今日没有桂枝在旁打转,帮她布菜,叫顾敛之通体舒畅。
将她爱吃的菜一一挑出来,又将难剥的虾处理干净,顾敛之做得津津有味,丝毫不觉得他这样,太过狗腿了些。
虞窈月是知道他这个毛病的,是以只得无奈摇头,颇为受用似的用了。
午后二人依偎在一起看书,不知不觉间虞窈月睡着了。
等她醒来时天都黑了,顾敛之也不知所踪。
夜风带凉,虞窈月吹得打了个喷嚏,便想着干脆现在就去泡汤好了。
是以,她吩咐菱花带好东西,便往汤池走去。
问过了绿绮她们在房中待着可还习惯后,虞窈月伸出长指揉了揉眉心,显然是为着明日会发生的变故发愁。
菱花这会子倒是很有眼力见,适时的宽慰道:“娘子放心吧,有三位娘子做掩护,自然是万无一失。”